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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_[挪威]尤·奈斯博【完结】(61)

  “有需要的话明天把她们叫来讯问,”哈利说,“目前我们恐怕有一个更迫切的问题。”

  另外三人看着哈利,听他讲述刚刚他和马地亚的对话重点,见他看着电车车票背面念出“卡纳卓赛”这几个字。

  “你认为凶手是费列森?”侯勒姆问道,“用的是这种会令人麻痹的药?”

  “这样就说得通了,”麦努斯插口说,“这说明了他为什么要把尸体藏起来,不然验尸结果如果发现这种药,就会追查到他身上。”

  “目前我们只知道一件事,”哈利说,“那就是费列森已经失控了,如果他真的是雪人,那他已经打破了作案模式。”

  “问题是,”卡翠娜说,“他现在要杀的人是谁?一定有人很快就会死在这种药的手里。”

  哈利揉揉脖子:“卡翠娜,你打印出费列森的通讯记录了吗?”

  “打印出来了,我拿到每通电话的拨出者和接听者姓名,也和包格希做过确认,大部分是患者,有两通是跟他的律师孔恩通的电话,还有一通你刚刚说过是打给马地亚·路海森的,另外有一个号码是登记在拍普出版社名下。”

  “目前我们手上没有线索可以追查,”哈利说,“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喝咖啡,猛抓我们的笨脑袋,或者我们可以回家休息,明天再带着这颗同样笨、可是却不这么疲倦的脑袋回来。”

  其他人只是盯着他瞧。

  “我不是开玩笑,”哈利说,“都给我滚回家吧。”

  哈利驾车载卡翠娜回家,她住基努拉卡区,这个地区过去是工人居住的区域。哈利依照她的指示,将车子停在塞路斯街一栋四层楼的旧公寓前。

  “哪一间?”他问道,倾身向前。

  “二楼右边那间。”

  他往上看去,只见每扇窗户都黑沉沉的,也没看见窗帘,“看来你先生好像不在家,不然就是已经上床睡觉了。”

  “也许吧,”她说着,却不移动,“哈利?”

  他面带疑惑看着她。

  “刚刚我说:问题是雪人现在要杀的人是谁,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可能吧。”他说。

  “我们在芬岛发现的并不是临时起意的行凶杀人,拉夫妥并不是因为知道太多才引来杀机的,凶手要杀拉夫妥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假使拉夫妥真的盯上凶手,那么凶手也早就算到了这一点。”

  “卡翠娜……”

  “先听我说。拉夫妥是卑尔根最优秀的警探,你是奥斯陆最优秀的警探,凶手可以预料到这些命案将会由你来负责调查,哈利,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收到那封信的原因,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你是想让我害怕吗?”

  她耸耸肩:“如果你感到害怕的话,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不知道?”

  卡翠娜打开车门:“这代表你得换工作了。”

  哈利打开家门,脱下靴子,站立在客厅门槛前。客厅墙壁已被完全拆除,看起来如同反向的建屋过程。

  月光照射在光秃秃的红砖墙上,墙上似乎沾有某种白色的东西。他踏进客厅。那白色的东西是用粉笔写的一个数字8。他伸手去摸。那个8一定是霉菌清除员写的,可是它代表什么意思?是不是某个代码,告诉他这里要涂上某种液体?

  后半夜,哈利为噩梦侵扰,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梦见嘴里被塞进某样东西,使得他必须通过某种开口才能呼吸,才不会窒息而死。那东西的味道尝起来有如油、金属和火药。最后开口里再也没有空气,只剩下真空。他将那样东西吐了出来,发现不是枪管,而是一个8,刚刚他就是透过这个8来呼吸。8是由上面一个小圈和下面一个大圈组成,大的在底部,小的在顶端。慢慢地,这个8的上方出现第三个圆圈,一个更小的圆圈。一颗头。希薇亚的头。希薇亚想大叫,想告诉他事发经过,但她不能,她的嘴唇被缝了起来。

  他醒来时,双眼被眼屎粘在一起,头痛欲裂,嘴唇上附着一层东西,尝起来有如粉笔和胆汁。

  16 冰壶

  第十日

  这天早晨比格迪半岛冷飕飕的。上午八点,艾丝妲·约翰森和往常一样打开冰壶俱乐部大门,这名即将迈入七十岁的寡妇一星期来这里打扫两次,如此便足以让俱乐部维持整洁,因为这是个小型私人场地,只有寥寥几个男人会来使用,况且这里也没有冲澡设备。她打开灯。俱乐部的木墙是以雄榫拼接而成,上头挂着奖牌、文凭、写拉丁文的奖旗、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留着胡子,身穿粗呢衣服,脸上带着高尚的表情。艾丝妲觉得这些男人看起来相当滑稽,如同英国电视、电影中上流社会的那些猎狐人士。她走进通往冰壶练习场的门,只觉得寒气扑面而来,于是她知道他们又忘了调高练习场恒温装置的温度,为了省电他们通常都会这么做。艾丝妲打开电灯开关,日光灯管闪闪烁烁,挣扎着不知该不该开工。她戴上眼镜,看见冷却缆线的恒温装置温度确实调得太低,便将温度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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