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伦准确描述了坎贝尔和两座车里的人发生争吵的地点,因此没有必要再带她去现场了。“我们自己去会更自在而且还可以保密。”麦克弗森说道,然后满足地坐进温西那个巨大的戴姆勒汽车前座。六七分钟之后,他们就到达了那个弯道。温西先放下警官,将车停在不妨碍他人通行的地方,然后加入搜索当中。
根据小海伦的描述,她就趴在塌陷的墙下,通向门城的大路左手边。温西和警官分别从S形路段的两端开始,一边互相接近,一边搜寻墙体几码之内的范围。这可真是一个累断腰的活,因为那里的草长得十分高,匍匐在地摸索前进一段时间之后,温西摆了一个好像坐在门口的老人的姿势,还苦中作乐地为自己作了首诗。
我有一个计划要安排,
想要找到一把大扳手,
手里拿着不寻常的大磁铁,
我要用它来换取六便士。
或者训练一对威风凛凛的猎犬,
让它们像追击野兔一样闻风而动,
还有其他的什么,什么,什么——犬,
还有其他的什么,什么,什么——兔。
他停下来,挺了挺背。
“不是特别生动,”他吟诵道,“我想,如果是希思·罗宾逊〔1〕的话……
或者购买半吨打火石,
把它们扔进黑暗中,
它们在空中闪闪发光,
遥远的天边也能看到点点星火。
我应该带着本特,这可真是个艰苦活,简直有损人的尊严。除非有人像拿破仑军队的士兵那样善于匍匐行军……喂!喂!喂!”
他的手杖——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的手杖——即使开车也不例外,如果发生意外还可以倚赖它蹒跚几步——碰撞到了某个东西,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弯下腰,瞪大眼睛,然后发出惊喜的欢呼。
巡官狂奔过来。
“在这里。”温西说着不自觉地骄傲起来。
这是个大号迪克·金扳手,因为露水打湿而稍微有点锈迹,静静地躺在离墙不远的地方。
“你没碰到它吧?”巡官担忧地问。
“你把我当成新手吗?”温西反驳道,一副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样子。
麦克弗森蹲下来,拿出一枚卷尺,严肃而认真地测量了扳手与墙面的距离。然后他的目光越过墙面看向大路,拿出笔记本,仔细地画下了这个位置的平面图。之后,他拿出一把大折刀,把它插在墙壁石堆中,这样可以获得更准确的位置。办完这些例行手续之后,他拿出一方白色的大手帕,小心翼翼地提起扳手,温柔地把它包裹起来。
“你知道,这上面或许有指纹。”他说。
“是的,或许。”温西赞同,不自觉地也用了这里的土话。
“然后只要我们拿到法伦的指纹,进行对比——不过现在怎么能拿到呢?”
“剃刀,”温西回答,“调色刀、画框、水壶……他画室中的任何东西——画室一般没人打扫。我想那场骚动发生在路的另一边,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痕迹了。”
巡官摇摇头。
“应该不可能了。车辆和羊群来来往往的。现场也没有流血,这些干草上没有留下痕迹,真是可惜。但我们仍然应该过去看一看。”
柏油碎石路面没有透露任何信息,草地上的痕迹也非常模糊,一点线索都没有。温西拨弄着荆棘和欧洲蕨,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麦克弗森问。
“的确,这是什么呢?”温西说,“巡官,‘这是什么’是我们经常要问到的问题之一。你知道基尔肯尼猫打起架来会一直打到只剩下尾巴吗〔2〕?两位先生在这里打架,现在他们都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了一撮头发。更重要的是,还不是我们想要的颜色。你有什么想法?”
温西举起一撮纯黑的头发,不禁让人联想起亚述人的壁画。
“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麦克弗森说。
“是剪掉的,不是扯掉的,”温西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研究这个战利品:“头发发质柔软,像丝一样,末端从未被修理过,有可能是来自于一个美好而守旧的长发女孩,但是质地稍微有些粗糙。这应该是专家的工作,他可以告诉我们这些头发来自哪里。”
巡官小心地接过它们,透过镜头观察,用他全部的脑细胞进行猜测。
“是什么让你认为它们从没被修整过?”他问。
“看看发梢。村子里有没有一位女性的头发如此黑,如此卷,但又从没修剪过呢?是不是我们的两位小伙子为了这爱情纪念品决斗呢,巡官?这会是谁的呢?不是法伦夫人的,除非她晚上从伯恩·琼斯爵士的画上跑到了罗塞蒂〔3〕的画上。但如果不是法伦夫人的,巡官,我们的推理怎么办?”
“哦,”巡官说,“也有可能与我们的案情完全没有关系。”
“你多么明智啊,”温西说,“多么沉着冷静啊。说到这个,酒吧还有多久开门?嘿!这里又有一撮头发。爱的纪念!让我们拿着这些快马加鞭回家吧,我们去找找本特。我猜他肯定对这个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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