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小师傅年纪比阿岛轻,且她目睹过小师傅被调皮三人组驳斥得哑口无言的窘
样,所以讲起话毫不客气。
「不过,受雇的老师赚不了钱。如您所见,是一名像稻草人般的穷带刀。」
带刀指的是武士,不过,当然不是太尊敬的称呼。
「他今年二十八岁,尚未娶妻。一度曾传出绯闻,某个学员的母亲与丈夫离异,和老师过从甚密,但小金解释那完全是场误会。」
――小师傅跟钱财和女人无缘。
「所以,那些孩子见小师傅与您会面,特别兴奋。孩子们会追着他跑,表示他很
受学生欢迎吧。」
「情况我明白了,不过,阿鸟姊说得有点过分呢。」
面对阿近的纠正,阿岛格格轻笑。
「那来讲一个正面的传闻吧,青野老师好像是剑术高手。」
听太多不必知道的事,重新会面时,阿近有点乱了方寸。而再次成为「黑白之间」座上宾的青野利一郎,起先也一味地赔不是。双方半斤八两,值得庆幸。
「那些孩子今天会来吗?」
「请放心,我已牢牢绑好他们。」
他用力的模样相当滑稽。
「该不会是绑在柱子上吧?」
「不,我委托名叫行然坊的和尚监视。不过,他是个假和尚。」
「假和尚?」
「他不是怪人,比我会管教那三个孩子。大概会带他们去抓泥鳅,陪他们到太阳
下山吧。」
假和尚抓泥鳅?
「我听不太懂。」
「也难怪您听不懂。」
对不起,小师傅再度道歉。
因约定要贴在直太郎的立场听故事,从那之后,阿近先改用自己的方式思考。她到到江户至秋天刚好满一年,由于平时鲜少外出,只熟悉神田附近。大川对面的本所离此地甚远。
以前直太郎与母亲同住、和调皮三人组一起玩、跟着小师傅学读昼写字的市街。不晓得是怎样的地方?阿近任凭想象驰骋。
向八十助和阿胜打听后,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惨」字。那是一处填海造地的新开发区,湿气颇重,常会淹水,且治安不佳。虽有武家宅邸,但全是备用别院。穷人住的大杂院颇多,穷困的程度非神田这一带能比。
「深考塾」就位在那里。
「不过,感觉好像很快乐。」阿近说着嫣然一笑,所以,小直才会那么怀念小师傅和伙伴。」
直太郎一直想回去的习字所,并不是静香老师的「安静处」。阿近很明白这点。
「小直原本是急躁的孩子吗?」
小师傅摇头。「他是两个月前,父亲过世后才变成那样。」
尽管是孩子间的斗嘴或戏言,但父亲遭诽谤中伤,却无法为他澄清污名,令直太
郎焦躁不安,脑中一片混乱。
「污名……中伤?」
事情并不单纯。阿近秀眉微蹙,此时,小师傅突然重新端坐。
「正好,我就把原委说个清楚吧。此事相当复杂,我一直不知该从何讲起,不
过,这正是一切的开端。」
直太郎的父亲名叫与平。
「他独自住在小石川的宅邸,担任御用人的职务,不时会趁公事之便,到妻子居
住的大杂院探望,所以我们互相认识。」
其实算是熟识。
「他喜欢看书,人缘也很好。」
蓦地,小师傅露出略微苦涩的表情
「不过,他被怀疑纵火。包括与平先生在内,闹出三条性命的那场火灾,有人认
为是与平先生造成的。」
阿近睁大双眼,果然和火灾有关。
「御用人为何要在自己的宅邸纵火?」
「有人说他盗取主人的财物,想趁火灾之际逃逸。」
「但不小心烧死自己,是吗?」
阿近一问,小师傅点点头。
「人们替他冠上图谋不轨的污名,认为他最后自作自受,命丧火窟。」
他冷冷地解释。这不是能随便加诸在别人身上的怀疑,难怪直太郎会生气。
「是谁这样怀疑小直的父亲?有确切的证据吗?」
「不,此事暂且按下,请听我娓娓道来。」
小师傅微微抬手打断阿近,接着话锋一转。
「阿近小姐,您晓得武家宅邸的御用人负责哪些工作吗?」
「不清楚。不过,在我老家川崎驿站,侍奉武士的御用人都是农民。」
小师傅微微一笑。「拿奉禄所赐的米换钱,掌管宅邸中的财务,就是御用人的职务。这是瞧不起算盘,总是趾高气扬的武士无法胜任的工作。倒不如说,农民和商人较习惯这种工作。」
只要雇用有才干的御用人,就算奉禄一样多,生活水平也会截然不同,足见是一手掌握家政的重要职务。有能力的御用人大伙自然争相雇用,同时身兼多家御用人的情形屡见不鲜。
与平也属于精明能干的御用人,他原是商人子弟。
「据说他与八百浓老板是堂兄弟。」
「没错,与平先生曾是一间蔬果店的老板。」
那间店位在本所菊川町,店面虽仅有三公尺宽,但生意十分兴隆。
「八百浓是本家,而与平先生是分家,且排行末座,财产相差悬殊,但他并未遭本家琉远,和亲戚地相处融洽。这是听阿夏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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