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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弦_鬼古女【完结】(69)

  那兰忽然打了个机灵。

  鸡爪?

  她将手电光对准了那梆硬厚实的塑料袋。

  突然,一个重物砸在她的脑后,她倒地,昏死了过去。

  27.走火入魔

  最深的夜里,松软的土飞快地盖下来,铲土的人精干、力大、高效,几分钟就将坑填了一半。

  她的生命也去了一半。

  “求求你,警察大哥……”她哀求着,声音从被毛巾封堵的嘴里传出来,只剩了喉腔中回响的呜咽。

  “嘘……”填坑的人手中铁锨不停,似乎也想尽快结束这场罪恶。

  “大哥,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说出去。”她继续恳求,继续发不出这些词句。这些话,在她没被埋入地下前已经说过,在她食指被切下时已经说过,但像是落进了聋子的耳朵。

  填坑的人开始说话,轻声的,自言自语,但显然不是在回答她的乞命:“就是这样,填坑的速度可能更慢一些,不封口,还会继续和受害人交谈……那会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心软下的感觉?”填坑人迟疑了,蹲身,将铁锨伸下深坑,铲头尖利的部分对准了她的嘴,仿佛在犹豫是否要将封嘴的毛巾移开。

  “如果受害人不停地哀求、哭泣,凶手会是什么感觉?”填坑者自问,“他会更享受,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力量,这难道不是他作案的初衷?可是,你不去体会,又怎么会知道?”

  他铲头一挑,堵在女孩嘴里的毛巾落入坑中,她发出一声饿婴般的哭喊,揉碎夜色。他显然没有觉得享受,紧张地环顾四周,叫了声:“闭嘴!”又开始飞快地铲土入坑,大块的泥土扑入她嘴中,湮灭了她的哭叫。

  那兰醒来,一根拇指离开了她的人中。她第一个感觉是后颅的阵阵剧痛,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活埋的?”

  随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掐她人中的是陈玉栋,斗室微光下,他的脸只是一片阴影。

  “什么活埋?”陈玉栋的语气中充满诧异?

  “你怎么知道血巾断指案的受害者是被活埋的?你难道不是在模仿凶手吗?你把一名受害者埋在你窗外的小花坛里,对不对?”那兰竟忘了抗议自己被打昏的事。

  陈玉栋摇摇头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倒要问你,谁让你私闯入我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是来破案的,还是和凶手有什么关系,来搞破坏的?”

  “搞破坏?!”那兰冷笑,“我是来劝你面对自己的过往,面对真正的你,劝你自首,还不晚。”

  陈玉栋说:“我知道你是搞心理的,但好像搞得过头了,我有什么可以自首的,需要面对什么?”

  那兰想起《吕公失节》里的吕叶寒,因为钻研凶犯的行为,自己也有了人格分裂,但他正常的人格并不知道一个邪恶人格的存在。那兰深吸一口气,说:“你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其实有两个你存在。”

  “越说越离奇了,你在我这儿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犯罪心理侧写的结果,罗强样样符合,显然他有作案的极大可能,证据也相当可靠,但他被处决后,血巾断指案却再度发生?会不会,前几起血巾断指案的元凶实际上的确是罗强,凶手也的确被处决了,而后面发生的那些案子都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一个对这起案子钻研着了魔、以至于产生变态心理的人做的?这是病态心理学里常见的现象,接触和受邪恶的事儿熏陶太久,即便本心是排斥邪恶的,人还是会改变,因为脑子里已经被‘人为’地装进了太多邪恶,受了邪恶的感染,或者有太多关于邪恶的疑问,只有亲身经历体会,才能将疑问一一解答。而你是对血巾断指案最有深入研究的人,你会不会因为对这离奇案件的朝思暮想,导致了这种感染?”

  陈玉栋显然被那兰的一番话震惊了,他呆了片刻,说:“你是说,我从九零年起一直在作案,罗强死后的那些血巾断指案都是我干的?而我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些邪恶的念头,对邪恶的疑问,都是因为你日积月累的苦思冥想逐渐进入你的潜意识,所以在正常状态的你,对受潜意识操纵的另一个犯罪的你,并没有控制力,甚至,丝毫不知情。”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

  那兰说:“证据不多,但我基本上可以断定,你的窗下,就埋着一具受害者的尸骨……”

  陈玉栋忽然回过头怒喝:“你以为你是学心理的,就能把我当小孩子耍吗?你刚才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有人叫道:“举起双手,不要动!”

  那兰的判断很准确,或者说,米治文字谜的“指点”很准确。就在陈玉栋窗下的小花坛里,出土了血巾断指案1997年的一名受害者尸骨,范小琳。

  这次,警察之所以能及时赶到,又是楚怀山报的案。那兰早先已经将自己对3、7、2、5的猜测告诉了楚怀山,她被陈玉栋击倒后,楚怀山在手机里没能联系上她,担心她再次遇险,立刻致电巴渝生。

  陈玉栋生平第一次,从逮捕者变为被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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