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前还有什么人和他见过面吗?”
“有几个以前的同事，他的债主，恩……好像没有了吧。”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半个月前吧，那时候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了，只是谁都想不到他最后会……”
我想了想，要说是谋杀应该不可能，虽然这些人有动机，不过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徘徊在这栋楼里，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是不可能瞒得过我的。
“啊，对了，好像还有一个人。”
我一怔。
“就是新来的那个清洁工啊，他不是每天一早就去楼里面打扫卫生吗?他说不定也见过的。”
我想了想，莫非说的就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人吗?
“……关于那个清洁工的事，能详细的告诉我吗?”
“恩……这个人怎么说呢……听说他是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做清洁工了，别的就不清楚了。”
我仔细的记了下来。
“这个人不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也不太愿意和人说话，整天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搞不懂……”
这个我倒是有亲身体会。
“那你们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霍思源吧，不过说老实话，这个人感觉真的有点古怪……我是说他的口气。”
霍思源……我沉吟了一下。
地上的死者已经被抬走了，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白色粉笔的人形轮廓，人群也渐渐散开了，而我却仿佛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困惑之中。
看来，我得想办法去会会那个叫霍思源的人了。
我向几个警察朋友打听了一下这个人的履历，得知了这个霍思源的来头：出生于1983年，就读于北京的某所名牌高校，是一个高材生，家庭背景优越，不过几年前却意外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据说很万幸的没有死，但是却因为颅脑受损变成了植物人，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能出来。
说实话当初听了以为是警察搞错了，因为我前几天才刚刚见过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植物人呢?
“我们打听清楚了，这个市里面只有这样一个叫霍思源的人，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我的朋友告诉我。
我木然无语，一边翻开我的记录，心里却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植物人?那我上次看到的又是谁呢?
我决定亲自去霍思源的住处看一看。
地址仍然是由我的朋友提供的，因为霍思源变成了植物人，医院并没有接纳他，而是把他送回了自己的家里。目前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他。按照地址上的信息，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子里找到了霍思源的老家。
霍思源的家要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是那种最老式的平民房，几个家庭共用一个厨房，阴暗而狭小，不过从这里的情况看来，应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造访过这里了。我的心里其实有点矛盾，毕竟去调查一个植物人是不可能有什么比较大的进展的，但是如果不去询问的话就不能解开我心中的困惑：那就是一个植物人是如何屡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我最终敲响了他的门。
几秒钟后，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叹息，仿佛年迈老人不堪重负的喘息。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开门的是霍思源本人，那我就可以确信他不是植物人，所有的疑问自然也可以解开了。
不过我确实挺失望，因为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你是?”
我向他隐瞒了身份，只说是霍思源的一个朋友，刚从外地回来，想看看他。我一面打量着这个开门的女孩：她长的很漂亮，年龄应该也有二十五六岁左右，如果按时间来推算，她应该和霍思源的年纪是差不多的。她的脸上有着一种天生的忧郁，不过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常年积郁所致，灰色的脸庞感觉不到任何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活泼。她的手很苍老，应该是经常干活给弄的，穿着也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倒颇有几分家庭主妇的打扮，左手食指上有一道伤口，应该是切菜的时候被切到手指时弄伤的，略显驼背，手的纹路粗糙有力，绝对是经常干粗活才会有这样的一双手，她的手还是湿的，冻的通红，我注意到她身后的地板也是湿的，应该是刚拖完地板吧。
我不禁心里一凛，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貌似已经被本不该属于她的繁重劳动给折磨得失去了最后一点青春光彩。
这个女孩听了，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疲倦的微笑，示意我进来坐。我很感激她能这么信任我这样一个不速之客，虽然我仍旧是对他隐瞒了身份。
我得知了这个女孩的身份，她的名字叫徐萌萌，26岁，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却惊讶的发现她虽然尽量说话时显得快乐，但是眼神中却难以掩饰她的悲伤。她说话的口气显得比她人还要苍老，她替我倒了杯茶，示意我稍等。
“能把霍思源叫出来吗?”我开门见山的问她，佯装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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