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蛙香辣入味，青椒的辣度适中，肉丝的芡勾的刚刚好，又滑又嫩，果然很好吃。我在嘴里嚼了两下，过过嘴瘾，又吐了出来。
“你如果不想早死，或者不想被人控制，以后就不要吃了。”我告诫他。
“为什么?你想说是用地沟油做的?嗨，咱们中国人从小不都是吃各种毒素长大的，怕什么，好吃就行!”邹宝剑用筷子夹起块丝瓜，吃的满嘴都是油。
我放下筷子，“如果是地沟油还好，可惜，这些菜里都被下了降。”
“咳……咳……”一块牛蛙腿卡在邹宝剑嗓子里，他拼命咳嗽了两下才吐出来，“下了降头?”
我点点头。降头术里面的药降，和蛊术类似，都是在人的饭食、饮水里面下药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个小厨师是降头师，在自己做的饭菜里面下降，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他下的这药降，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吃到嘴里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那厨师人缘怎么样?”我问邹宝剑。
他皱着眉，“小师傅人挺好的啊。平日里见谁都和和气气的，而且还非常爱学习。他没事儿的时候总往图书馆跑，我们还都调侃他，说他是不是想学北大那个励志的保安?他也不生气。”
“往图书馆跑?”我咂摸咂摸嘴，“你继续说。他有没有跟谁起过争执?”
“要说脸红的事儿，倒是有。上个月，有个师傅，估计是眼红他生意好，过来找事。你也知道，我们食堂的窗口也都外包出去了，竞争比较激烈。结果小师傅愣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最后俩人还坐一起吃了顿饭。”
“哎，就是那个人!”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大肚子厨师。
这个厨师身材胖乎乎的，脸上都是横肉，看着就不好惹，不过他的肚子也实在太大了，看着比怀胎十月的孕妇都要大，足足像是怀了四胞胎。
这么大的人，食量却很小。他现在正坐在我们旁边吃东西，就那么一小碗米饭，扒拉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察觉到有人在指指点点他，他连侧头看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坐在饭桌前喘息着，好像吃饭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力气。
“那人的肚子从前几天开始像是吹气球一样变大了起来，我们都看着觉得慎得慌。我们在讨论，是不是得了胃胀气之类的?”
“不是什么胃胀气。”
我力灌双目，就像是开启了X光一样，那个肥头大耳大肚厨师的身子构造，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我看到，在他胃里，躺着张巨大的牛皮。
☆、第八十四章 丝罗瓶
降头术被称为邪术的原因之一，是它非常诡异。
著名的降头有“玻璃降”，把小小的碎玻璃放在饮食里，中降的人会从胃里长出玻璃。最终玻璃把全身都刺穿。还有“爱情降”，用针扎，或者用铅石在眼睛里滚再念咒，能让指定的人爱你爱的无法自拔。
还有“阴阳草降”，用粗细双生的草晒干，制成降头，中降者会发高烧，然后发狂，最后乱草从身体里钻出来，让死者看着跟稻草人一样。
正是因为死状诡异，防不胜防。所以人们都谈降色变。
降头里面还有种“牛皮降”。把一整块熟牛皮炼化。炼成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放在受害者的饮食里。受害人吞下肚后，牛皮就会慢慢恢复原来的大小，把人撑死。
这个胖厨子明显是中了牛皮降，肚子才会这么大，肚皮看着都有点透明了。
我断定他不出三天必死。
不过不关我事。
望了眼小厨师，他继续忙忙碌碌的做菜去了，没有再看我。
我做了推测，这学校里有两个会降头术的。小厨师应该是徒弟，他师傅是控制了王霹雳，以及正在和毛子缠斗的人。现在我不知道毛子在哪儿，这个小厨师肯定知道，但我也没打算直接用绑架或者威胁之类的，免得打草惊蛇。降头师的手段不能以常理揣测，没准我这边绑了他徒弟，那边他就知道，然后逃之夭夭了。
我决定。等。
等了两个小时，食堂要关门了，那小厨师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趁这时候，我让邹宝剑带着我到学校外面的小旅馆开了间房，然后反锁了房门。
“大哥你要做什么?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他的反应和二狗差不多。
“守着我的肉身。寸步不能离开。出事的话我把你吃了。”我决定去盯梢那个小降头师，用肉身的话，持续施展障眼法太耗精神。而且行动不便，还是魂魄出窍比较方便点。最重要的，大多数降头术是对付肉身的，用肉身去反而是累赘。像是各种药降，对魂魄就无效，只有少数的神降能有效。
当着邹宝剑的面出了窍，他看到我枯朽如骷髅的肉身，吓得尖叫了起来。
“叫什么?你百年之后也会是这样。先习惯吧。”我打定主意，事情结束后把这小子的记忆抹去。再次叮嘱他看守好后，我飘飘荡荡的回到了学校食堂。
时机正巧，小降头师已经换下了工装，走到食堂门口。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几步就回头张望下，还时不时拿什么东西滴眼睛，四处打量，看起来像是在防跟踪。亏得我现在是魂魄状态，他法力没我高的话，基本上用什么法子都发现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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