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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课_[英]弗·福赛斯【6部完结】(694)

  “谢谢你,少校,”汉利说,“我在作记录,说吧。”

  “情况不是很多,但肯定了我们昨天的猜想。”

  是昨天少校自己的猜想,汉利心里说。殷勤的英国礼节让少校把这事儿归功于他们两个人。

  “二等兵赫伯特·詹姆斯·拉金乘坐都柏林的渡轮,于一九四〇年十月抵达利物浦并志愿参军。在约克郡卡特里克兵营参加了基本训练后,转到国王重骑兵卫队。一九四一年三月乘坐运兵船被派去加入埃及的军团。然后,我们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连下士都没有混上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

  “他被俘了。在隆美尔那年的秋季攻势中被德国人俘虏了。他在第三帝国东部的西里西亚战俘营当上了一名农场工人,在那儿度过了战争的剩余时间。一九四四年十月,他被苏联红军解放。一九四五年四月他被遣返,正好赶上五月份欧洲战事的结束。”

  “有没有关于他婚姻情况的信息?”汉利问道。

  “当然有,”道金斯少校说,“他是当兵时结的婚,所以,部队也有档案记录。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十四日,在北伦敦埃德蒙顿的圣玛丽救世主天主教堂结婚。新娘维奥莱特·玛丽·史密斯,旅馆服务员,当时她十七岁。你知道,他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光荣复员,留在埃德蒙顿当了一名仓库保管员,一直到一九五四年。这是部队当时了解到的他的最后地址。”

  汉利向道金斯表达了深切的谢意,然后挂上电话。拉金娶那位十七岁姑娘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四岁快要三十五岁的年纪。当他们搬到梅奥路时,她可能只有二十六岁,活泼可爱,而他已经四十三岁,不那么有活力了。一九六三年八月她死去时,才三十五岁,风韵犹存,而且很可能相当性感;而他则已经五十二岁,变得乏味不堪,对别人也提不起兴趣。是的,这也许会出问题。他焦急地等待着麦卡锡教授的到来。

  这位法医倒是说到做到。两点半时,他已经坐在了汉利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他掏出烟斗,开始悠闲地装上烟丝。

  “解剖室里不能抽烟,”他抱歉地说,“但烟味能盖住福尔马林味儿。你应该会喜欢的。”

  他惬意地吐出一团烟雾。

  “搞到了你要的情况,”麦卡锡教授轻松地说,“谋杀是毫无疑问的。用一只长筒袜以人力勒颈,导致窒息,并伴有休克。这里的舌骨,”教授指着自己下颚与喉结的部位,“有三处骨折。死亡之前,头部受过一记猛击,造成头皮破裂,但没有死。很可能是把受害人打晕了,然后又勒死了她。”

  汉利身体往后一仰。“太好了,”他说,“死亡时间呢?”

  “哦,”教授说,伸手去拿自己的公文包,“我给你带来一件小礼物。”他把手伸到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已经发黄褪色的旧报纸碎片,约有六英寸乘四英寸大小。

  “受害者头皮的伤口肯定流了一点血。为避免弄脏地毯,凶手肯定是用报纸把头皮伤口包了起来。这无疑是在他砌假墙密室的时候干的。值得庆幸的是,可以看出这是从一张旧报纸上撕下来的,上面的日期依然可以辨认出来。”

  汉利接过塑料袋,通过透明的薄膜,用台灯和放大镜来看这张新闻纸片。然后他坐直了身体。

  “当然,这是从一张旧报纸上撕下来的。”他说。

  “是啊,是很旧了。”麦卡锡说。

  “是一份旧报纸。用来包住头上伤口的时候,已经是过期的旧报纸了。”汉利坚持说。

  麦卡锡耸了耸肩。

  “也许你是对的,”他表示同意,“这样的干尸,是无法判断其确切的死亡年份的,只能是合理地推定。”

  汉利轻松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宽慰地说,“拉金可能是随便抓来这张报纸,把它垫在抽屉或柜子里,留在那里多年没去动它。所以,报纸上的日期是一九四三年三月十三日。”

  “尸体也是那时候的,”麦卡锡说,“我认为死亡时间是在一九四一到一九四五年之间。很可能与这张报纸上的日期只相差几个星期。”

  汉利用一双眼睛瞪住了他,半天没有转动眼珠。“维奥莱特·玛丽·拉金夫人死于一九六三年八月。”他说。

  麦卡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边重新点燃烟斗。“我认为,”他温和地说,“我们在谈论的不是一码事。”

  “我是在说停尸所的那具尸体。”汉利说。

  “我也是啊。”麦卡锡说。

  “拉金和他老婆是一九五四年从伦敦抵达这里的,”汉利缓慢地说,“他们买下梅奥路三十八号的房子,原先的房主和住户在头一年死了。拉金夫人被认为是在一九六三年八月丢下丈夫离家出走的。昨天在拆毁那座房子时,我们发现她的尸体被砌在一道假墙里面。”

  “你并没有告诉我,拉金夫妇在那座房子里住了多长时间,”麦卡锡合理地指出,“你要我对一具干尸进行病理检验。这个我已经完成了。”

  “但尸体已经干化了,”汉利坚持着,“在那样的情况下,死亡时间的范围肯定是很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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