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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无选择_[美]哈兰·科本【完结】(31)

  “我也是。”但毫无疑问,既然我失去了一切,我得吃一堑长一智,对不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她走。我清了清嗓子说,“也许我们应该到一块儿。”

  “我还住在华盛顿,明天就回去。”

  沉默。我心里失望至极,几乎要窒息。

  “再见,马克,”雷切尔说。但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湿润了。

  “不要就这么走。”

  我尽量使声音中不带有恳求的语气,但我认为h己并没有成功。雷切尔看着我,什么都明白了。“你想让我在这儿说点什么呢,马克?”

  “说你也想到一块儿。”

  “就这些?”

  我摇摇头。“你知道不止这些。”

  “我再也不是21岁了。”

  “我也不是了。”

  “你爱的那个姑娘死了,回不来了。”

  “不,”我说。“她就在我面前。”

  “你不会再了解我了。”

  “那我们就再次相识,我不是一时冲动。”

  “跟以前一样?”

  我不自然地笑着。“是的。”

  “我住在华盛顿,你住在新泽西。”

  “所以我要搬家,”我说。

  但是,即使在这冲动的话脱口而出之前,即使在雷切尔表态之前,我意识到自己是在虚张声势。我不能离开父母,不能将生意交给齐亚,也不能割断那些难以摆脱的往事。在我的嘴唇和她耳朵之间的某个地方,这种脆弱的感情撞击、燃烧,化为灰烬。

  接着雷切尔转身离开了。她没有再说一次再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推着购物车走向门口。随着一声电子鸣叫,房门自动向两侧打开。我看到雷切尔——我生命中的至爱再次消失了,连向后看我一眼都没有。我依然停在那里,没有追上去。我感到我的心轰然坍塌、摔成碎片,但我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去阻止她。

  也许我根本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九

  我喝酒了。

  我的酒量不大——年轻时酒壶一度是我的万应灵药——但我在洗涤槽上方的壁橱里找到了一瓶老杜松子酒。冰箱里有些滋补品,冷柜里我还有台自动制冰机。你合计一下就明白了。

  我依然住在列文斯基的那栋老房子里。对我来说它太大了,但是我无意就此放弃。现在,我感觉对我女儿来说,它就像一个入口,一条生命线(尽管很脆弱)。是的,我知道言外之意是什么。但是现在卖掉它就好比把她这扇门关上了。我不能那样做。

  虽然齐亚想跟我住到一块儿,但被我婉言谢绝。她没有继续勉强我。我想到了多愁善感的丹·福格尔伯格(不是叫丹的那个什么人)的歌曲,昔日的情侣们说话一直说到口干舌燥。我想到了博吉质问上帝,谁将允许英格丽·褒曼进入他的杜松子酒吧而不是随便哪一个。博吉在她离开后喝酒了。这样似乎对他很有帮助,也许对我也会有所帮助。

  雷切尔依然对我影响巨大,这一事实令我苦恼得要命。真的有些愚蠢幼稚。雷切尔和我初次邂逅在我大学一二年级之间的那个暑假里。她来自佛蒙特州的米德尔伯里,可能是谢里尔的一个远房表妹,虽然没人能说清她们的确切关系。那个夏天——所有夏天中的那个夏天一一雷切尔和谢里尔一家住在一起,因为雷切尔的父母正在闹离婚。我们被互相介绍给对方,正如前面说过的,过了一段时问公共汽车才撞到我身上。也许这使得它撞上我时影响更为剧烈。

  我们开始约会了,我们常常和伦尼、谢里尔两人在一起。我们四人每个周末都是在新泽西海边伦尼的别墅度过的。那真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夏天,每个人的一生中都应至少经历那样一个复天。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我们就要配上蒙太奇式的音乐。我去了塔夫特大学,而雷切尔刚上波士顿学院。蒙太奇的第一个镜头,他们也许会让我们在查尔斯泛舟,我划着桨,雷切尔打着一把遮阳伞,她先是怯生生地微微一笑,之后便嬉笑连连。她向我泼水,我便向她泼水,小船左摇右晃。当然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你知道就这个意思。下一个镜头可能就是校园野餐的场景。一段我们在图书馆学习的连续镜头,我们的身体靠在一个长椅上,正在看书的雷切尔抬起头,她戴着眼镜,不经意地把一绺头发拢到耳后,我则痴呆呆地看着她。蒙太奇的结尾可能是两具肉体在一张白缎被单下扭动着,即使没有哪个大学生使用锻子被单。我在这儿想的还是电影艺术。

  我陷人了爱河。

  一次圣诞节期间,我探望了雷切尔的祖母,她住在养老院里,是个典型的来自旧式学校的长舌妇。老太太攥着我俩的手,宣布我们是“天造的一对”,这是个意第绪语单词,意思是命中注定或天命的意思。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们的分手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们都很年轻。在我上大学四年级时,雷切尔决定到佛罗伦萨过一个学期。我当时22岁,对她的离去懊恼不已。我跟另一个女人上床了——跟一个来自巴布森的、相貌平平的女大学生发生了一夜情。这事毫无意义,我知道可能于事无补,但也许应该起点作用。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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