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恐惧，深不可测的恐惧，发自内心。我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抱着她的胳膊，然后顺着她的身子跪了下去，那种无力感是我从未有过的。
苏小小抬腿一脚将我踢了下去，“会轮到你的。”
这时白晓月飞身起来将我接住。
落地，我喘着粗气对向阳说道，“我没能制止他，你赶紧去找高阳王吧，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向阳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上前将我拉起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后向阳将我抓起，挥剑在我的胳膊上拉了一个口子，之后血流了出来，白晓月和耶律楚念上前拉住向阳。
向阳将白晓月和耶律楚念推开，然后将我的上衣扒下。
我隐隐知道要干什么了，难道说，这个高阳王就是——我?
向阳从我胳膊上沾了血，然后在我的后背上画起了什么，弄得我后背一阵痒痒，这时白晓月和耶律楚念也明白了，不再阻拦。
倒是白晓月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影子。
我立刻对白晓月大声叫道，“晓月，闪。”
白晓月不愧是盗墓界第一高手，听到了立刻闪开，苏小小扑了空便向着耶律楚念冲去，耶律楚念的身手尽管不错，但是却赶不上白晓月，顿时被撞飞。
白晓月也已经冲向苏小小。
我对向阳喊道，“快点。”
白晓月刚刚赶到苏小小的身后，耶律楚念瞅着空子弹开。
我的心里已经急坏了，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苏小小的对手。
而向阳这里还没有弄好的迹象。
“向阳，快点。”我刚刚说完，白晓月已经被苏小小一拳轰了出去，一串血花从空中落下。
而耶律楚念已经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为什么要害她们?”我怒吼着不等向阳弄完，便冲着白晓月飞过去将她接在手中。
六年前，我看着白晓月在我的眼前被害，今天，我不能再这样，即使，她仅仅是白晓月的“影子”。
倒是向阳气喘呼呼地对我喊道，“白秦，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我将白晓月和耶律楚念抱到向阳的身边，“拜托你了，要是......”我还没有说完，一阵威胁感从我的后背传来。我闻到了苏小小身上的味道——妖艳。
我站起来走到苏小小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小小，回来吧，别闹了。”
苏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冷艳，孤傲，之后又像是变得很痛苦。
可见苏小小还不完全是被控制了的，应该说，宋帝王只是借苏小小的身体。
我将苏小小抱了抱，“小小，我们不闹了，回去好好的过日子，好吗?”我几乎是哭着央求她的。
苏小小忽然又变得诡异了起来，冲着我就是一脚，我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蹲了下去，但是我没有松开抱着她腿的胳膊，下一个死的，肯定不是我，但是他们不管是谁，都是我的恩人，在最后，他们没有抛弃我，或者说没有抛弃自己的信仰，他们都是伟大的人，我都佩服。
苏小小抬起脚向着我的后背踹去。
顿时我感觉肋骨已经断了，我再也抓不住她的身子。
苏小小踩在我的后背上，我的后背传来一阵灼热感，她忽然变得很痛苦，然后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她感应到了高阳王?
我倒是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我坐起来看了下刚刚还在流血的手臂，已经没有了血迹，伤口愈合，而我则仿佛能看清整个世界。
心灵透彻。
“小小。”我走到苏小小的身边，蹲下拍着她的肩膀，我忽然有种强大的自信，我不怕她，因为我爱她。
“高阳王?”苏小小抬头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我是白秦。”
这时苏小小的脸色很痛苦。
但转瞬眼睛又变得血红，“四千三百年了。”
我点了点头。
“你跟我走。”苏小小说道。
我点了点头。
然后苏小小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疼痛难忍，但是我没有动，我欠她的，终要还的，四千年，两千年，她还是将另一个人的账算在了我的身上，我代替这那个人，或者我自己，赎罪。
我的肩膀被生生撕下一块肉。
我还是没有动弹，我很疼，苏小小冷笑着，血从她的嘴角滴下。
我感觉到向阳正在靠近，我立刻大喊道，“向阳，带着他们，进大殿，毁掉那里的一切就能出去。”
向阳停住了脚步，然后一只胳膊夹着一个人冲向了大殿。
苏小小则将我踢得满天飞，我还是岿然不动。如果我的死能够化解这段恩怨就让她杀我，但这个时代不能因为两个人的恩怨再牵扯到更多的人，更多的生命。
“白秦，保重。”一个声音从大殿中传来，是白晓月的，之后是剧烈的气浪和没有任何声音的爆炸。
我知道这一切是真的结束了，明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还会照常上班，骂领导，买菜，洗衣做饭，读书。这个世界会少一个白秦，但从此这件事会不再与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瓜葛。
苏小小一边打着我，一边流着泪。我却笑着，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理查斯想要我的命，他没有做到，军方想要我的命，也没有做到。她苏小小想杀我，我答应了，我笑着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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