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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高跟鞋_王稼骏【完结】(40)

  “快停止你无穷无尽的比喻,到底你是怎么坐在事务所的椅子上破案的?凶手究竟是谁?是副院长吗?我就快到点上班了。”王震的手表已经到了八点三十,他急切想了解这起谜案的尾声。

  “那我就说重点吧!”

  “早该如此!”王震埋怨了一句,却又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来。

  “人人认为副院长有重大嫌疑的时候,是真凶嫁祸的好时机。我预料今天早晨去疗养院的警察们,一定找不到那位副院长。不过我们并不需要寻找他,只要等到真凶去见副院长的时候,便可大功告成了。刚才的电话是西区的林警官打来的,凶手已经被捕,副院长在凶手汽车的后备箱中被找到,凶手正准备要动手杀他。”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凶手是个雀斑满面,不起眼的看门人吧!左庶刻意停顿了一秒钟:“凶手等到警车开走后,便去树林中解决他的替罪羊,副院长是昨晚被他骗至树林内被打昏后捆在了后备箱中。很可惜,凶手遇上的可是林琦警官,他四年以来的运气都用完了,幸运女神再也不会眷顾他了。”

  左庶接着说:“你一定想问,一个疗养院的看门人要怎样实施这一系列的计划呢?但实际上,他比疗养院里的任何人都更容易得手,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的乔装打扮就连黄凯都无法认出他就是当年的鲁坚,我可以想象他在微弱的灯光下,用画笔在脸上点出那一粒粒的雀斑。我开始怀疑看门人,是因为他明明知道我和黄凯的关系,却故意说错,他刻意隐藏自己所知道的,才会显得不那么自然。他有疗养院每扇门的钥匙,他在黄凯的饭菜中下毒易如反掌,厨房并未设防。长期以来,黄凯之所以在别人眼里是个疯子,完全是因为鲁坚扮演的看门人一直让他服用慢性毒药。毒药发作时黄凯变得神智不清,何况他还有个如此怪诞的故事,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是个精神病患者。而这位叫鲁坚的人,犯下累累罪行的动机,我在你的档案室里找到了。四年前,黄凯被从火场中营救出来那天,有人向东区警局报案,声称一名叫鲁坚的人失踪,报案人是他的哥哥。二年后,失踪者仍下落不明,又有人准时为他填写了死亡申请,猜猜申请人是谁?没错!还是他的哥哥。真是精心策划的犯罪。兄长杀死弟弟,有十一种可能性,我只说可能性最大的情况----争夺遗产。紧咬住这条线索,我发现了兄弟俩的父亲早已去世,他们的母亲留下了价值五百万的地产、企业和存款。依照遗嘱,财产的九成归长子所有,其余一小部分属于次子。这样一来,我原本顺畅的推理遇上了大难题。”

  “你总爱夸大一些小小的障碍,以显示你胜人一筹解决麻烦的能力。快说你最后得出的结论!”王震催促道。

  “兄弟之间彼此了解,从小一起玩耍、睡觉、吃饭,他们深知对方的一切,所以想扮演另一个,他人一定难以得知。据我所知,弟弟鲁坚是位画家,哥哥鲁仓是个花匠。黄凯的邻居就是鲁坚,他想利用敏感的推理作家证明自己的死亡。实际上他杀害了哥哥鲁仓,将尸体伪装成自己,他回到花丛中扮演起他的哥哥,当发现那具焦尸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到‘鲁仓’的身上,因为哥哥是没有理由杀害弟弟。他急于宣布兄弟的死亡,为他的计划画上完满的句号。黄凯能活到今年,是因为鲁坚需要证明自己死亡的证人,而现在,他不需要了,失踪四年即可宣告死亡,二年前的他在你们警局有过失踪登记,必须再过两年才能宣告他兄弟的死亡,这些可以在资料里查询到。”

  杀人犯的心思王震总也揣摩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的观念中,他相信有些残忍的事情人是无法做到的,就象人们坚信终会死亡一样。因此,王震认为世界上存在着另一种生物----魔鬼。魔鬼象人,却不是人,他会变成人形肆意杀戮,魔鬼就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是医生、律师或者就是王震自己,谁又知道呢?王震苦笑着走出左庶事务所的楼房,象一只游去上游的鲤鱼般,迅速融入大群体之中。

  左庶的愁眉仍旧紧锁,破案后的他表现不出任何喜色,那位名叫房倩倩的美丽姑娘,是一名可怜的帮凶,鲁坚杀害了她的母亲,也许是为了让她获取更多的自由,而她也是被鲁坚灭的口,想必她知道的太多,凶手又感觉到了她有了动摇,于是痛下杀手。记得故事开始的时候,黄凯发现有女人逗留在鲁坚的房间里,那一定就是房倩倩,鲁坚和房倩倩利用了本质敦厚的黄凯。有一点想到现在才终于明白,房倩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罗敏凶手的名字呢?左庶的假设十分大胆,因为鲁坚这时正躲在房间里,或许就拿着凶器站在门后,一旦凶手的名字从房倩倩的嘴中念出来,那也意味着会增加一名被灭口的人。

  左庶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洗衣店没有去拿过,他边下楼边思考着他在罗敏卷宗上看到的一段话,是房倩倩日记本中的一段关于她母亲葬礼的记录:

  葬礼本该是让人悲伤的,可我却一点哭不出来,并不是我知道棺材中的不是我的母亲,尽管我的母亲躺在另一处特殊的棺材里。看着那些嚎啕大哭的亲属们,我自问道:他们真的那么爱我的母亲吗?答案很快就在丧席上找到了,吃着酒家中的‘豆腐羹饭’,每个参加葬礼的人都喜笑颜开,很多许久未谋面的亲戚谈笑风生,高喊‘干杯’,如果没有他们手臂上的黑纱,谁又能分辨出这是一场喜酒还是丧酒呢?我不仅为我的母亲留下了几滴同情的眼泪,她的兄弟姐妹,她本日里的好朋友,在她葬礼结束仅仅一个小时,就开始操心起自己儿子的婚姻来,或是关心下周哪个大卖场将会有优惠活动。我母亲对他们的价值已经消失了,就如同伐木工人对待枯木一样无情。我感谢鲁坚为我除去了这个束缚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我也象和他们一样享受这席酒宴,可惜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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