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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之先(马修·斯卡德系列之七)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22)

  我以为那天晚上会在圣保罗见到埃迪,可是他没去聚会。之后,我去巴黎绿酒吧找那个认得保拉·赫尔德特克照片的酒保,原以为他会想起些什么,结果没有。

  第二天早晨我打电话到电话公司,他们告诉我保拉·赫尔德特克的电话已经停了,我试着查出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停的,可是若找到能回答我问题的人,就得经过层层关卡。最后我找到了消费者咨询部门,是个女的接电话,她要我等一下别挂断。之后她回来告诉我,消费者资料上显示机主的费用没付清。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机主没有预付最后一笔账款吗?

  “她没收到最后那笔账单,”那女的告诉我,“显然她没留下转信地址。她申请装机时付了一笔押金,最后一笔账款就从押金里头扣,事实上——”

  “怎么?”

  “根据电脑资料,她从五月起就没付钱了,不过她的电话费不多,所以并没有超过押金的数目。”

  “我懂了。”

  “如果她给我们现在的地址,我们可以把余额转过去。她可能是不想被打扰。最后余额只有四块三毛七。”

  我告诉她或许保拉觉得这笔钱不重要。“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要求停话的确实日期?”

  “请稍等。”她说,我听话地等着。“是七月二十日。”她说。

  听起来不对,我检查笔记本确认一下,没错——保拉最后一次付房租是在六日,弗洛伦斯·埃德琳是在十五日进她房间发现房间是空的。这表示保拉至少在离开公寓五天后,才打电话去通知停机。既然等了那么久,那又何必打?再者,如果她打了电话,为什么不留下转信地址?

  “这跟我记载的日期不符合,”我说,“她要求停话的日期会不会是早几天,然后才正式停机?”

  “我们的作业程序不是这样。一接到停机申请,我们就马上办理。我们不必派人出去,你知道。我们是在总部用电脑控制的。”

  “那就怪了,她那时候已经搬出原来的住处了。”

  “稍等,我再输入一次资料,看看怎么样。”我没等多久。“根据上头的资料,”她说,“我们在七月二十日接到停机通知前,电话还是通的。当然电脑也可能会出错。”

  我喝了杯咖啡,翻了翻笔记本。然后打了个对方付费电话到沃伦·赫尔德特克的汽车展示处找他。我说:“我碰到了一个小小的矛盾,我不认为这代表什么,不过我想再査证一下。我想知道的是,保拉最后一次打电话回家的日期。”

  “我想想看,是在六月底,呃——”

  “不,那是你最后一次跟她谈话。可是之后你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她,不是吗?”

  “对。我们最后听到的是电话已经停机的录音。”

  “可是前面几通你打过去都是电话答录机,我想知道最后一次有答录机是什么时候。”

  “我明白了,”他说,“天哪,恐怕我记不得了。我们是快七月底去旅行的,回来之后,我们打电话过去,电话已经停机了。那是上个月中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

  “好。”

  “至于我们最后一次打过去有答录机,应该是在我们去黑丘之前,只是我没办法告诉你日期。”

  “或许你有记录。”

  “哦?”

  “你保存电话账单吗?”

  “当然,就算没有,我的会计那边也会有。喔,我明白了,我刚才想成如果我们没找到她的话,就不会有电话记录,可是如果听到答录机的话,就算是接通了电话,所以账单上应该有记录。”

  “没错。”

  “恐怕现在我手边没有账单。不过我妻子知道放在哪儿,你有我家的电话号码吗?”我说有。“我先打给她,”他说,“这样等你打去的时候,她就会把东西都准备好。”

  “你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告诉她我现在在一个公共电话亭,会打对方付费电话过去。”

  “没问题。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告诉我你那个公用电话的号码,让她打给你。”

  我是在街上打的电话,我怕电话被别人占用,所以他挂断之后,我依然站在那儿把听筒凑在耳朵上,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我还在使用。我留了点时间让赫尔德特克跟他妻子联络,又多留了一点时间让她去找出电话账单。我把听筒靠在耳朵上,伸出另一只手按住钩座,这样她要打给我的时候可以拨通。我收线之后,几次有人在数码之外徘徊,等着用电话。每次我都转身道歉,说还得再等一下。

  就在我已经对自己的街头即席演出感到厌倦之时,电话铃响了,一个低沉的女性声音说:“你好,我是贝蒂·赫尔德特克,找马修·斯卡德。”我告诉她我是,她说她丈夫已经告诉她我想确认的事情。“我现在手上有七月的账单,”她说,“上头有三通是打给保拉的。两通是两分钟,一通是三分钟。我刚才试着揣摩,为什么留话叫她回电给我们要花三分钟,当然一开始我们得先听完她的留话,不是吗?不过即便如此,我想有时候电话公司的电脑会多计算实际通话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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