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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贼(雅贼系列之二)_[美]劳伦斯·布洛克【完结】(30)

  ①英文里“油漆工”和“画家”均是“painter”。

  我告诉她我也看不出会有帮助,但还是向她道了谢。我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回去看电话簿,然后开始给各个格拉堡斯基打电话。如果有用就好了,可结果当然是否定的,只是花掉了许多硬币。我打给所有的格拉堡斯基,一共十七个,接电话的大概有十四五个吧,而且其中当然没有一个会漆或者会画,不管是图画还是房子,连会给图画书上色或涂鸦的都没有。这条死胡同算是走完了。

  离此地最近的银行在一个街区外的第二大道。我换了一堆一角硬币——五美元换到五十个,这可是仅剩的几桩好买卖之一了——然后全带到另一家旅馆的大厅。沿路我经过好几个室外电话亭,但里面都没有电话簿。原因不明。我打电话到蜘蛛酒吧,确定他们还没有开门。我拖出分类电话簿,找到法律代理人那一栏。上面说,“请查律师栏”,我照办了,不过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律师”有十八页,而且很多都叫约翰尼,但这又怎样?我想不出任何理由打电话过去。我随手翻阅着,希望能突然出现什么抓住我的视线。我看到一个叫“卡尔森、吉德和迪尔”的事务所,然后便跳到字母V。我打电话给克雷格的私人律师卡尔森·弗瑞尔①,找到他本人接听。自从把克雷格介绍给埃洛尔·布兰肯施普后,他就再没收到关于此案的任何消息。他想知道我是谁,找他有什么事。我告诉他我自己也是牙医,与克雷格私交甚好。我没费事就编了个名字,而他也没有追问。

  ①“弗瑞尔”的英文是Verrill,所以归在字母V目录下。

  我再打电话给埃洛尔·布兰肯施普。他不在,对方问我是否愿意留下姓名和电话。

  格拉堡,格拉堡,格拉堡。艺术家的目录下有满满两页。没有格拉堡。我又找艺术画廊部分,看看他是否自己开了画廊。其实就算开了,登记的名字也不会是格拉堡。

  我投资一角,打电话到位于苏荷区西百老汇的窄廊画室。我正打算放弃另找别人时,一个声音略微嘶哑的女人接了电话。我说:“也许你能帮得上忙。我大约在一个月前看到一幅画,一直忘不了,问题是我对那位画家一无所知。”

  “哦。我先点根烟。嗯,好了。你刚才说你在我们画廊看到一幅画?”

  “不是。”

  “不是?那你是在哪儿看到的?”

  在哪儿呢?“在一间公寓。一个朋友的朋友,他们是一年前在华盛顿广场户外艺术展上买的,也可能是两年前。印象有点模糊了。”

  “嗯,我了解。”

  她了解?厉害。“我只知道艺术家的名字,”我说,“格拉堡。”

  “格拉堡。”

  “格拉堡。”我表示同意,还拼了出来。“这是名还是姓?”

  “签在画布最底下的字,”我说,“天知道是什么,有可能是他家猫的名字,不过我猜是他的姓。”

  “你想找他?”

  “对。对艺术我是一窍不通——”

  “但我敢打赌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有时候吧。我喜欢的绘画作品不是很多,但这幅我喜欢,而且想忘都忘不了。持有人说他不想卖,于是我就想到也许可以找到画家,看看他还画了什么,可是怎样才能找到呢?他不在电话簿里——我是说格拉堡,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络上他。”

  “所以你就打电话过来。”

  “对。”

  “真希望你不是这么早打来。不,不用道歉,反正我也该起床了。你是不是对着电话簿,把上面每家画廊的电话都打过了?看来你是电话公司的股东啊。”

  “不是,我——”

  “要不然就是你很有钱。你有钱吗?”

  “也不是特别有钱。”

  “如果你很有钱的话,或者比较有钱也行,我就可以给你看很多看不完的漂亮作品——虽然画它们的不是格拉堡先生,或者格拉堡女士。你何不干脆过来这儿瞧瞧呢?”

  “呃——”

  “恐怕我们的收藏里没有格拉堡。不过有很多丹妮丝·拉斐尔森的油画和丙烯作品,还有她的一些素描。你也许从没听说过她。”

  “呃,我——”

  “但这会儿你可是在跟她说话。印象深刻吧?”

  “当然。”

  “真的吗?我可想象不出为什么。我想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叫格拉堡的画家。你知道咱们城里有几百万个艺术家吗?也不是真的有几百万,不过加起来也有好几吨了。你真的打电话给所有的画廊了吗?”

  “没有。”我说,在她打断我之前,又补充道,“事实上,第一个就是打给你的。”

  “真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荣幸呢?”

  “我比较喜欢你们的名字。窄廊画室。”

  “我选这名字是因为这个阁楼形状诡异,越往后面走就越窄。我正开始后悔没把它取名叫丹妮丝·拉斐尔森画廊呢,反正这也算是免费广告嘛,不过叫它窄廊画室终究还是有了回报。我赚到了一个电话。格拉堡都画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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