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石宫的秘密
“尸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文雪一面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一面担心的开口，现在属于一级恐怖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众人的不安。 “不知道，可能是你家比较大，他迷路了。”潇湘却一点也不担心，神色显得异常轻松，也难怪，尸体是神棍协会的会长呢。 “迷路……”冷星凡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到之前蓝剑平遇到的鬼打墙，不由觉得离开群体单独行动实在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但他此刻并不敢说。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真的没事吗?”文雪不停的往屋内张望，显得十分不安。 “进去，我说，我们进去看看吧。”荀夜羽先前一直皱着眉，不曾开口，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奇怪，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有些像是被魔法石化了的样子。 “进去?”潇湘顿了一下，随即又道，“是啊，我们刚应该和他一起进去的，这样尸体就不会出事了……”文雪听到她的话，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不过素来细心的荀夜羽还是发现了文雪的不对劲，眉间的川字更加明显，她加快了步伐，赶在文雪前面拦住她，两眼紧紧的盯住文雪，一字一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文雪被她奇怪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傻傻的开口：“什么想什么?”配合话语的是一脸白痴的表情。 荀夜羽又看了她一眼，默默的退到一边。 不过文雪的好奇心历来很重，见她这个样子，不由追问道：“你怎么了?”她突然想到荀夜羽的灵媒体质，不由脸色惨白，“你不会是…发现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吧……”荀夜羽依旧一言不发，摇摇头，看了看一边的潇湘，带头往里面走去。 文雪虽然心里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再是追问的时候，急忙提步跟了上去。潇湘和冷星凡对看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一行人背影慢慢的没入祖屋，渐渐消失不见。 古老的祖屋此刻显得格外安静，由于建筑本身的原因，这里面白天若是不开灯，便也显得有几分阴暗，略有几缕阳光透过砖瓦撒进来，也只能照出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几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楚，并不整齐，却让屋子凭添了一股生气。她们的行进路线与先前的尸体并无二样，转了一圈，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往回走时，照样，看见了那间奇怪的祠堂。 和先前尸体看到的相同，这祠堂里设着香案，香案上仍旧摆着那几个牌位。牌位前面燃着香，还有几枝亮着火头的蜡烛。屋子在右边角的那口大锅还在，只是下面的火已经灭了。里面的液体也不在沸腾，不过略微靠近就可以感受到热度，看来火是刚灭不久。 “真是奇怪……”文雪看见这些东西愣了愣，“我家祖屋里什么时候有这间祠堂了?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蹙着眉走上前，凑近牌位，想看清楚上面的字。 烛火却在她靠近的时候猛然跳动，原本桔黄温暖的火焰一下子变成诡异的青绿，燃着的香“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落在文雪面前，而尚存的几枝恰恰排成三长两短的样子。 就在香断下来的这一瞬间，荀夜羽的声音从后来传来，仿佛是鬼片里那种抖音的效果，配合着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入戏。 “你也感觉到了是吧，周围这种强烈的死灵气息，而且夹杂着浓厚的怨气……”荀夜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转头看向潇湘，“这里……恐怕已经不是人间。”潇湘也点了点头，慢慢的走上前，仔细看那牌位上的字。 牌位已经有个是清晰可辨的字了，那几个牌位分别写着“冷星凡”“君莫舞”“蓝剑平”以及……“不死尸骸”。 “啊!!”潇湘一声轻呼，“他果然出事了…”荀夜羽一听潇湘如此说，立刻上前一步，冷冷的站在潇湘面前，涂着枣红色唇膏的嘴唇慢慢的一张一合，吐出几个无情的字眼来：“你怎么知道尸体会出事?”潇湘的脸上显然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凌乱，四处乱看，就是不敢与荀夜羽的眼神对上。 “说!!!”荀夜羽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差点没把文雪的耳膜震破。 “我……”潇湘融动着嘴唇，声音颤抖，“我看到牌位上有尸体的名字……”荀夜羽的眼神几乎刺穿潇湘的身体，声音高的也似要吼破自己的喉咙：“是吗?你进来之前和文雪说什么了?不需要我提醒你吧?你说……‘是啊，我们刚应该和他一起进去的，这样尸体就不会出事了……‘对吧，我一个字也没有漏，我们还没进来，你怎么知道尸体会出事???!!!!!!!”文雪站在荀夜羽身后，低着头，她之前看潇湘，也是因为这句话。潇湘好像非常笃定尸体会出事……她不愿意深想，因为如果深想，很可能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潇湘的脸色惨白，在荀夜羽的逼视下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大锅的边上，再也无路可退。 冷星凡和文雪都看着潇湘，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大家的呼息声，以及潇湘因为紧张而显得粗重的喘息声。 “说啊!!你倒是说啊!!!!”荀夜羽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声音狂乱了很多。 “我当然知道!!”潇湘突然间把头一抬，眼睛里流露出深刻的痛苦，“你们以为尸体真的可以重塑肉身吗?他不过是借尸还魂!!!!而他借的尸，就是我死去的男朋友。我不容许，我不容许他死了还得不到安生，尘归尘，土归土。夜羽你刚在门口的时候，也应该能够察觉这祖屋里有一种很奇怪的灵气，所以我们一开始都不敢进去打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你会同意尸体去打探，不过因为他的非常来历。但是……”潇湘一把掏出怀里的护符，只见那玉制的护符已经断成两截，“尸体进来之前，我的符已经断了。这说明里面的鬼怪，即使是尸体也对付不了。是的是的，我就是故意的!!!我要他死，我要他把肉身还给我男朋友!!”眼泪从潇湘的脸上滑落，她几近疯狂的大吼让在场所有人都闷了声。谁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缘由。 文雪惊讶的捂住了嘴，她知道潇湘有一个未婚夫死在了国外，但她不知道的是潇湘对那男人的感情居然是这般深刻……真是没想到，世间一个情字，居然能教人癫狂至此。 “好吧……”荀夜羽总是在第一时间冷静下来，“既然这么厉害的鬼怪，你为什么还同意我们进来?”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你是傻子嗎?”潇湘微微的平复了些情绪，“你感觉不出来这里面的怨气和凶煞之气已经变得很淡了吗?亏你还是灵媒介质……”她言语显得有些刻薄，不过荀夜羽并没有计较，只是专心的看着她后面的大锅。 “这锅……不会是前面用来煮人肉的吧……”文雪也决定忽略潇湘存心想害死尸体的问题，反正潇湘是她多年的好友，尸体并不是。 “不……”荀夜羽微微停顿了一下，有些奇怪道，“这是用来融化铜汁，是古代铸钟的用品之一。”“铸钟?铜汁?”冷星凡眯起眼睛，摇摇头，“不懂…”他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写到了上面那牌位上，不然绝不会有心思研究这些。文雪也不打算让他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 “我在这附近……感觉到了尸体的灵魂。”荀夜羽突然又冒出一句话，众人不由看向她，潇湘脸色又是一白……她还是怕死的，万一尸体来找她报仇…… 想到这里，潇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串乌檀木佛珠，准备施法。 “你……莫不是要将他魂魄打散?”荀夜羽一下子便猜到了潇湘的心思，有些迟疑的开口。 潇湘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发现周围的环境起了变化，空气像是水波纹般绽开，慢慢的变幻……尸体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她惊叫一声，伸手将佛珠抛出，佛珠穿过尸体的身体，落在地上。 是幻像，也叫瞬间记忆，是人死之前那一瞬间的场景。 潇湘立刻扭头看向荀夜羽，没错，是她开启了灵媒体质的能力，让现场再现尸体死时的场景。 …… 尸体看着那口锅里翻腾着暗青色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一股淡青的气体不断的从表面散发出来，不由慢慢的靠近，将身体探向前，想看清里面倒底在烧着什么。 突然间一阵眩晕，他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直冒金星。心底一下子明亮起来，是那檀香，怪不得觉得那檀香味道有些奇怪，原来里面居然夹杂了夹竹桃的味道。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尸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栽进了翻滚着沸腾液体的大锅。整个人由于是翻进去的，头部一接触到那液体便立刻皮开肉绽，微微的一声轻响，便连骨头也融化在了那些液体之中。 然后是颈子，接着是上半身，腿，脚…… 尸体整个人都被这锅铜汁融化掉了，连点渣子都不剩。 …… 潇湘看到这里，不由跌坐在地上，神色恍惚。 荀夜羽则围着那锅绕了一圈，突然在锅的一边发现一个小小的豁口，像是有人故意割开，以方便铜汁从里面流出，无数的信息从脑海中闪过，终于在一条上停了下来，她不由开口说道：“古时候铸钟，特别是那种大型钟，一定要用人活祭。就是将活人投入铜汁中，这样才能铸成。不光是钟，铸剑、造桥，都要用人来活祭。”大家听到她开口，都扭头看向她，荀夜羽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没有理由。此刻她说起古时的风俗，尤其是活人祭钟这块，是不是和刚才尸体的惨死有关呢? “从刚才的瞬间记忆来看，尸体显然是被这锅铜汁吞蚀了，”荀夜羽从地上捡起一根暗金色的棍棒，探进锅里缓缓的搅动，“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这里强烈的死灵气息，这间祠堂，应该不是文雪你家祖屋里的一部分，就是说，这里很可能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空间。也许这里曾经是存在于你家祖屋里，但后来被毁了，而现在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那空间的灵魂。”对灵异之类显然没有什么概念的文雪显然听不太懂荀夜羽高深的理论，两眼发直的看向她。潇湘不由叹了口气，刚想接过荀夜羽的话，却被荀夜羽抢了个先，她不由苦笑起来，看来是无论什么理由，害死同伴的人总会遭到排挤的。 荀夜羽这次改用白话文说话：“说简单一点，就是我们被困在那女鬼的异次元空间里了。”多么简单明了的话，文雪恍然大悟，早这么说不就结了?费那么多事。 “异次元空间……”冷星凡脸色变得极差，手心冷汗直冒，“那我们是不是永远都要困在里面，出不去了?”他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显得十分恐慌。 荀夜羽死死的盯着大家进来的那扇小门，慢慢道：“我在想……我们从这扇门走出去，会看到什么……”“管他看到什么，我是不想待在这里了，尸体死在这里，万一他变成鬼回来索命，我们连逃都没地方逃。”文雪嘟囔着，率先往小门走去。 “别…”荀夜羽刚说出一个字，文雪已经踏出了门口，随即消失在黑暗中。潇湘回头看了一眼荀夜羽和冷星凡，咬了咬牙，跟着文雪走了出去。她和文雪是好友，文雪可以无视她害死同伴的事实，她也可以和文雪一起面对一无所知的未来。 她也踏了出去。 现在，只有荀夜羽和冷星凡一同面对这口融化了尸体的大锅。 “我们要不要走……”冷星凡的声音和他的腿一样抖，“我也觉得这里好可怕……我还不想死……”荀夜羽沉默了一下，突然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那口大锅。 “荀姐，你在干什么……我们快点走吧，我觉得这里阴气好重。”冷星凡搓着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拼命的催着荀夜羽。 “找到了，”荀夜羽一声欢呼，她在锅边发现了一行小字，字体是小篆，阳文铭刻，边上伴有古朴的花纹，她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大明蕲国公府。”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但这六个字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十分重要，莫明出现的铸钟工具，突然死去的尸体。这不能不说是很重要的线索，还有……那个穿着红色宫装的女鬼。 荀夜羽在心底牢记下了这六个字，站起身：“走吧，我们也出去。”冷星凡跟在她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也出了门。 果然不出荀夜羽所料，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景物已经不是文雪家的祖屋，而是一间广阔的石宫，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七彩的宝光印在石宫内的钟乳石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石宫之内，摆设华丽，无数的珍宝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夺人心神。石宫内的装饰风格完全承袭了明朝初年的样子，从墙上的砖画，到石宫边上的双龙滴水，再到石宫内部的装饰、石刻……无一不是明朝的样式。 “地宫。”荀夜羽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好在两人先前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吃惊，荀夜羽带着冷星凡转了一圈，并决有遇到文雪和潇湘。但这一圈转下来，已经让她了解了整个石宫的构造。 这座地宫的规制很高，东西配殿、享殿，前厅一应俱全。可惜看不到外部，不然就可以看看有没有神道和宝顶、券城。而且从神道上的石像上就可以轻易的了解到地宫主人的地位。 不过单就从地宫的内部便可以知道这地宫主人地位崇高，只怕是皇族。按古人“事死如事生”的观点，从里面的装饰看，泰半是女性所喜爱的，那主人便极有可能是公主或者郡主一类，莫非这地宫的主人就是那个红衣女鬼? 不无可能。 只是转了一圈，荀夜羽却没有发现金井和棺椁，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花这么大的力气建一个地宫，不可能是个空的啊……即便是空的，也不可能没有金井。 金井是选勘陵址时就点好的风水之穴，是作“直通地中，以交流生气”之用。所以稍微大点的墓葬都会有金井，哪怕没有配殿什么的都不会少了金井，这个地宫居然没有???? 荀夜羽突然心中一颤，脑子里冒出一个让她非常恐惧的想法。她强忍住从心底涌上的恐惧感，将冷星凡拉到一边，特意放低了声音道：“你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走十八步，然后告诉我有什么。”冷星凡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没多问，还是照她的话去做了。 一步，两步……十八步。 只听冷星凡突然叫道：“地上有东西。”荀夜羽心猛的往下一沉，涩声道：“是不是一个宝塔，塔身有九层，塔顶上有一颗珍珠。”冷星凡惊异的声音再度划破石宫的静谧：“是啊是啊，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你怎么知道的?”荀夜羽的呼吸显得急促起来：“快看看其它的方向有没有!”冷星凡依言而行，在另外的三个方向都查看过之后，回复给荀夜羽的答案是除了北边没有，其它都有。 荀夜羽听完他的回复，急忙查看起石宫的墙壁。不出她所料，墙壁上画满了卍字符。很显然，这座地宫并非普通意义上的石宫，而是一座用来镇压恶灵的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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