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更细致一些研究一下强奸案吗?”他说。
“是应当更细致些，”娜斯佳同意地说，并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些材料，这是她昨天晚上特意打印出来的，以便同谢卢亚诺夫见面后使用，她了解谢卢亚诺夫爱好地理而且知识丰富，“那些地方都标了什么数字?”
“109，110，111，86，90。”他边看地图边说。
“就这么办，标号86的强奸案，被害人——两名十三岁的小姑娘，同班同学。已查明有三位见证人，他们看见，有两个小姑娘和五个小青年向一块绿地方向走去。”
谢卢亚诺夫在地图上很快找到了三个86，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接下去。”
“一起强奸杀人案，编号90。被害人——一位十七岁的姑娘。五位目击者，有三位看到，她曾和一伙青年人站在一家夜总会的门口，有两位看到，她和这些青年人走出了夜总会。”
“再往下。”
“下一个强奸案编号为109，案子发生在一幢正在施工的楼房内，被害人是一名七年级的女生。有八位见证人，他们能够描述四个男孩子的某些特征。他们是在这栋楼看到这些男孩子的。这位女学生不认识这几个男孩子，晚上这个女孩正在街上走，他们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工地上。一开始女中学生认为，他们同她搭讪不过是讨好她，想同她认识一下。后来由于害怕和天黑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说，找到了几个目击者?”
“八个人。”
谢卢亚诺夫又低头看地图。
“不是，数字对不上，多出来一个。”
“谁是多出来的?”娜斯佳不免紧张了一下。
“你说已经查明的是八个人。可是这地图上标109的却有九处。”
“你大概把现场的标号也算在内了。”她提醒他说。娜斯佳从来还没有在数字上出过差错，她统计的数字总是丝毫不差。
“不对，算上现场的编号就是十处了。”
“这不可能。让我看看。”
他们一同看地图，谢卢亚诺夫给她指出九个圆点都标着数字109。
“这事怪了，”娜斯佳不知所措地说，“我不可能出这类错误。可以这样设想，我可能漏掉某个见证人，少画一个圆点。但怎么会凭空捏造一个地址并在地图上标出来呢?这不是我的工作作风。”
“咱们还是好好地检查检查。”谢卢亚诺夫提议说。他非常相信，娜斯佳不是漫不经心的人。在她身上还从来没有发现过粗枝大叶的毛病。
娜斯佳开始将少年强奸犯目击者的地址逐个往下念，谢卢亚诺夫仔细核对了标在地图上的圆点。
“我已经念完了，”娜斯佳读完了最后一个地址，也就是第八个地址后说，“剩下的是谁?”
“这个人的地址在大卡缅希基街，塔甘诺克地铁站旁边。”
“住在那里的会是谁呢?”娜斯佳若有所思地说，“真有意思。”
第十六章
工作太紧张了。博罗丹科夫脸上愁云密布，他心力交瘁地坐在桌子旁低头浏览病历。
“我真不知道出路在哪儿，”博罗丹科夫很懊丧地说，并把那本病历簿扔到一边。病历簿里面记载了在这个科接受治疗者的观察结果和病员自述，“我们又走进了死胡同，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摆脱这种困境。”
奥莉加神情不安地打量了一下丈夫。她想，他可不能灰心丧气，功败垂成。因为实际上他早就找到了制造绝对无毒高效的拉克雷奥的最好配方，按这个配方就能使每一种成分的药性充分发挥出来。但是，暂时还不应该让他知道这个情况。只要奥博林还在这个科住院，只要他还活着，就不应当让博罗丹科夫知道拉克雷奥已研制成功了。假若在这其间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那么奥莉加还怎么能宣布奥博林已经死了呢?
“你应当休息了，”奥莉加甜言蜜语地说，“你是劳累过度了，伤了元气。我们研制拉克雷奥已经半年了，我还能忙里偷闲休息一下，可你干起来就玩命。亲爱的，不能那样干。你比我们谁都懂得，为了顺利解决一个问题，要善于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它。这样就必须休整一下，暂时把工作放一放，不去想它。这还是你的工作方法呢，难道你忘了?要是按照你的另一个工作方法办，那就得抛开干扰工作的一切事情，一门心思埋头钻研，解决问题。可是你就没有这样做。我深信，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只要休息三四天。这几天你可以睡足，多去散散步。我给你做好后勤保障，做些异国风味和美味的饭菜，还要亲自送到床前，让你吃饱吃好。”
他俩坐在博罗丹科夫的办公室里。暮色渐浓，室内的吊灯还没有开，桌上只亮起来了一盏台灯。
奥莉加想到，如果说有人走进了死胡同，这个人就是她自己。
从一开始她就对这场游戏缺乏深思熟虑，没有料到结果会怎样。她觉得一切竟然如此简单好办!
奥博林不请自到住进了这个科的病房，她可以假装成一个性欲强烈的情人引他上钩，很快能从他口中知道塔玛拉的整个情况。过不了多久，也许在很短的时间内奥博林将平静地死去，不是死于心肌梗塞，就是死于中风。可是结果怎样呢?出乎她的预料，奥博林对塔玛拉的情况没有说出只言片语。她觉得，奥博林要么是根本把塔玛拉忘了，要么是心中有数故意避开谈论这位女朋友。现在自己的丈夫已经得到了拉克雷奥酊剂的最佳配方，这倒使奥莉加有些难办了。只要博罗丹科夫知道自己的配方已经成功，一个病员悄悄死去的事就没法对他说清楚。看来在奥博林还活着的时候，丈夫最好什么也不知道。要是奥博林死了，她该怎么办呢?她隐瞒了丈夫的最佳配方，因而使一个病员死亡，责任全在她身上，要对丈夫承认这些事吗?绝对不能这样做。他应当相信，手稿资料是从那个孀妇手上名正言顺买来的。奥博林一死奥莉加就会强迫丈夫重新调配可恶的第四十四号配方，就说根据手稿制定的这个配方有问题。如果奥博林对塔玛拉的情况什么也没有说就死了，这会使奥莉加非常失望。因此她可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担心还有人知道两名妇女和一名小孩被杀害的案件，并且知道案子是谁策划和完成的，要达到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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