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调查(三)
就在刑警们按照唐海斌的部署开展外围调查时，杨露的心里正在矛盾着如何与陆洋进行谈话。虽然她在唐海斌面前已经说过要服从破案工作的大局，但真正到了需要面对陆洋的那一刻，心里仍然没什么底。
杨露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静静的等待着警员将陆洋带来的一刻。
陆洋被带了进来，头上已经没有了绷带，但精神状况依然不佳。
“陆洋，”杨露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有义务告诉你，现在我们就胡红玫之死一事继续对你进行调查，希望你能够采取合作的态度。我们也希望尽快掌握事情的全部真相，如果此事与你没有直接关系，我们也希望能够还你个清白。你听清楚了么?”陆洋慢慢的抬起头来，直视着杨露，那份神情一时让杨露感到有些不自然。她正在犹豫下面的话应该怎样说时，却听到陆洋平静的说道：“好的。”“开局不错。”杨露暗想，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能把那天的详细情况给我们说下么?”“那天晚上……”陆洋开始了平静的回忆。“我和红玫因为一点小事闹了点别扭，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这样的小心眼。我们之间的别扭也是因为她穿的那身衣服。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不喜欢她穿那身衣服，因为那身衣服总能让我想到一个人。可是她却总是穿这身衣服刺激我。我也明白我那样想不太好，但我实在是不愿意在平静的生活中总看到一个人身上有两个人的影子。那天我约她一起吃晚饭，她还是穿的那身衣服，我忍不住说了她几句，她就不愿意了，我当时也很生气，就自己要了瓶白酒喝了起来。正喝着，就看到我们单位沈姐她老公也到这个饭店吃饭来了。他看到我们两个好像在闹不愉快，就劝了我们几句。饭后我们打了辆车，送胡红玫回家。到楼上后，明天哥，也就是沈姐的老公，劝了我们几句就离开了。本来我也想，她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我一边跟她谈，一边心里想着别人也不对，本来我也想说两句好话，可是说了没几句，她就挖苦我说都占够了她的便宜了。还想着别的女人这样的话。我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所以我们各自生了会闷气，我就起身离开了。出了门，楼道里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坏掉了，反正当时黑黑的，我摸黑下楼，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摔倒了，一下子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就在派出所了。我真的不知道胡红玫出事了。杨露你告诉我胡红玫怎么死的?”
“你确定你离开的时候胡红玫还活着么?”杨露问道。“当然活着。我出门时她还说了句不送呢。”陆洋分辨。“你们上楼时楼道的灯亮着么?”“亮着。那是个声控灯，我记得上楼时是亮着的。”“你说说那个明天哥，也就是你们那个沈姐的老公的情况。”“他是我们单位沈飞霞的老公。沈姐和我一个办公室，人很好，有几次胡红玫和我闹别扭不理我，都是我托沈姐和她老公一起给我们说合的。她老公叫项明天。是第一医院的医生，俩人都挺好的。红玫真的死了么?”“是的。”杨露点点头。“你和胡红玫在房中都吵了些什么?”“她，她真的死了?”陆洋双手捂住脸，抽泣了几声，抬起头来：“杨露，告诉我她怎么死的?”杨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当晚你和胡红玫在房中都吵了些什么?”“胡红玫怪我一边和她谈恋爱，一边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她说她把什么都给我了，我还着样子太对不起她。可我们只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逛了几回公园，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就觉得她有点胡搅蛮缠，我们就吵了这些。”“你确定和她从来都没有过更亲密的行为?”“没有。”陆洋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杨露冷冷的看着陆洋：“好吧。今天就先谈到这，想起什么随时向我们汇报。”
陆洋被带了出去。杨露依旧坐在审讯桌前，她默默地抽出卷宗中那份尸检报告，目光落在“死者生擒没有遭受性侵犯，但死者已经不是处女”这段话上面。凭直觉，她觉得陆洋的话是可信的。但……“也许是涉及到隐私，当着我的面不好意思说罢了。”杨露在心里为陆洋开脱着，随后合上卷宗走出了审讯室。
听完杨露的汇报后，唐海斌综合了各方面上报的情况，迅速整理出了当前的各种情况：1、案发当晚九点四十一分，确实有一辆车牌号为秦Z71359的出租车拉着两男一女到过福明小区，并且其中一男一女经过司机辨认可以认定为陆洋和胡红玫。另外一个男子根据陆洋的供述应该是项明天。通过请司机辨认监控录像，证实案发当晚十点左右走出小区门口的男子正是和陆洋、胡红玫同车到达福明小区的男子;2、陆洋同胡红玫在案发现场确实发生过争吵，尽管现场被清理的十分干净，但不排除犯罪分子杀人后清理现场的可能。但根据死亡时间和接警时间推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除非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搏斗。因此，唐海斌经过请示局长，着重布置了如下几项任务：1、继续加强对陆洋的审讯，查明陆洋供述中的所有疑点;2、迅速传唤项明天，核实陆洋供述的真实性，并确认项明天在案发当晚的所有活动。3、继续走访小区的当时在案发现场的所有的可疑人员，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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