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浮上岸了,在她上岸之前,没有注意到,死尸腐烂了嘴向上扬了一下.
它笑了.
苏枝终于爬上了岸,雾已经完全散了,岸边的小路上三三两两地走过一些情侣,他们浑然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枝湿淋淋地躺在地上.
“同学，你怎么了?”一个男生问她，苏枝只是茫然地看着水面.
水面上飘着一具尸体，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
"死人了!"有人尖叫，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苏枝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苍白的墙壁，灰暗的阳光，有些凌乱的办公桌，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盖好的茶杯。
苏枝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确定的打量着，害怕又是一个噩梦。
“你醒了?”有些清冷的声音，硬梆梆的毫无感情，苏枝把头转过一边，一个人背着光站在那里，阳光把他身体的轮廓刻画的越发清晰，脸上却一片灰暗，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苏枝的大脑还处于之前的空洞状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个人好像略微思索了一下，又走到苏枝床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听诊器。
苏枝歪着头，看清楚是一个中年妇女，盘发，脸色阴沉。
妇女解开苏枝的衬衣，听诊器冰凉的感觉刺激着苏枝的神经末梢。
“哪里不舒服?”妇女依旧冷冰冰的问，苏枝都怀疑她是不是一块冰雕成的冰人……
“没……”苏枝揉揉脑袋，涨涨的，昏昏沉沉的答到。
女人又磨磨蹭蹭的检查了一遍，收起听诊器，慢吞吞的告诉苏枝：“门口有人等你，没事的话就快出去吧。”听起来更像逐客令。
苏枝认命的爬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
刚要开门，那女人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苏枝。
苏枝站在门口，看女人东翻西翻的找东西。
大概几分钟过去，女人手里多了一个娃娃，白色的，晴天娃娃，圆圆的脑袋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喏，你的。”女人把娃娃塞给苏枝，苏枝愣愣的，被女人一把推出门。
站在门口，苏枝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鬼，那么急着赶自己干嘛?
手里拿着女人给的晴天娃娃，却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娃娃了。摆弄着娃娃的脑袋，脑袋里闪过一些东西，苏枝想抓，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坐在门口的欧阳，轻轻的咳嗽一声。苏枝没反应，兀自的研究着手里的娃娃。欧阳再用力的咳嗽一声，苏枝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欧阳。
兴许是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欧阳尴尬的又咳嗽一声，耳根爬上一点粉红。
苏枝醒悟过来，向旁边挪几步，抱歉的笑笑。
欧阳诧异的看着她的动作，敢情她是把他当病人了?
“等等啊，等等……”眼见着苏枝快要走下楼了，欧阳想起自己的事情没问，急忙跑去喊住她。
“恩，你叫我?”
“对，叫的就是你，我叫欧阳，是来接管你那个案子的警员。”说着，亮出证件。
“案子?你说什么案子?”
欧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相片，苏枝接过来看，差点当场吐在那里。
上面那还能叫人吗?简直就是一堆烂肉，苏枝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欧阳拍拍她的背，小心的问：“还好吧?”
苏枝点头，几乎是用扔的把相片扔还给欧阳。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请跟我来。”
苏枝又被带到了一个房间，狭小，凌乱，一样苍白的墙壁，灰暗的阳光，让人觉得很压抑。
欧阳倒了一杯水，温热的，苏枝一口饮尽，之前颤抖的双手稍稍有点平静。
“苏枝?”
苏枝抬头，眼光里多了点戒备，像受伤的猫。看得欧阳心里咯哒一声，感觉有点毛。
“请问你是怎么跑到湖里的?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了掩饰不安，欧阳连珠炮似的问她。
苏枝想了想，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手指因为用力有些泛白。
良久，苏枝才缓缓道:“昨晚，我回到宿舍就睡觉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黑色，还有火，苏枝记得火烧过来了，然后她醒了，发现自己在一艘小船上，船在摇晃，她就这么掉进了湖里，她想游上岸，可是水里有人在拽着她，不让她上岸。她害怕极了，拼命挣扎，然后她的手，触到了一丝软软的东西，像头发。转身，苏枝发现有一双眼球在死死的盯着她，是的，是眼球，不是眼睛。再后来，她忘了，好像是上岸了，又好像没上岸。
苏枝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神色痛苦。
欧阳上前抓住她不停虐待自己的手，苏枝才有些平静下来。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船上的吗?”欧阳公式化的询问。
苏枝摇头，自己怎么就跑到了船上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躺在船上了，莫名其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苏枝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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