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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的卡维娅_笑由心生【完结】(28)

  几天后的晚上,屋子里闷热极了,外面下起了大暴雨,隔着门窗就能听见雨水落在地面的哗哗声,这声音搅得罗斯心烦意乱,他不停地抽着烟。在罗斯身边站着的是查尔理子爵,可是他们俩就像陌生人似地,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过话了。看着窗户上往下滑落的水痕,查尔理先生终于开口了,他朝罗斯问道:

  “奇怪,你怎么还赖在这儿呢?我们可不欢迎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住在家里。”

  “对不起,我并不想继续在这儿打扰你们,只是,我真的需要得到你的帮助,父亲……”罗斯感到有些难过地说,“我恳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得了!请不要再喊我父亲,我并不喜欢听到你对我的这种称呼。”查尔理先生扭过头去不愿意再搭理罗斯,他刚走出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传过来呼嗵一声。

  查尔理先生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罗斯被椅子绊倒了,他正慌乱地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睛,又摸摸地板,中里不停地大声喊道:

  “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卡维娅,父亲,母亲,你们都在哪儿……快来帮帮我。”

  查尔理先生一看就明白,原来是阿弗森纳啶的第二度毒性开始发作了,罗斯的眼睛失明了,查尔理子爵淡定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过去扶他起来的意思。

  听到喊叫声,奥丽丝夫人和卡维娅都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当看到罗斯失魂落魄的样子时,卡维娅不禁“哼”地冷笑了一声,奥丽丝夫人稍稍有些不忍心,她走上前一边将汗涔涔的罗斯扶了起来一边嚅嗫着:

  “唉,可怜的孩子,当初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们的……”

  一听到奥丽丝夫人的声音,罗斯像是遇到了救世主一样,抓住她的手不断地说:

  “母亲……母亲,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给我解药,你让父亲给我解药吧。”

  奥丽丝夫人听他这么说,扭头看了看丈夫,又看看女儿,发现他们俩面孔上都充满了愤恨和厌恶,再也没有任何其它的表情和言语,特别是卡维娅,眼里似乎可以喷出火来,她的目光足以将罗斯杀死,只是罗斯现在已经看不到她那骇人的目光了。看到这些,奥丽丝夫人明白了,丈夫和女儿是不可能将解药给他的,她委婉地告诉罗斯:

  “你带给我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会原谅你的,你要自己负责。”

  “不,哦……你们听我说,我知道错了,我是一个低俗的人,不应该那样做……啊,现在,我只想活下去,只要你们让我活下去,我一定会永远记住你们的……”罗斯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他不停地战栗着央求屋里的每一个人,身体在屋子中间乱窜,碰翻了茶几上的果盘,撞倒了餐桌边上的椅子……看上去他非常地糟糕,是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犹如是到了世界末日,没有人会欣然接受这种结果。

  看到罗斯这个样子,卡维娅心中闪过一丝快感,她冲罗斯吼道:

  “不要再这么吵闹,你这个混蛋!我需要安静,安静!”恶狠狠地朝他瞥了一眼后,卡维娅冷漠地走开了。

  查尔理子爵也丢下一句:“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但愿你在地狱会生活得更好。”而后,他和夫人也离开了,留下罗斯一个人在那里徒劳地冥想着。

  这回罗斯是真的绝望了,他后悔给卡维娅拍了那些照片,后悔那天晚上喝了放有阿弗森呐啶的水,更后悔自己没有从商业大楼跳下去,要是当初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今天就会去到安乐世界,不会在这儿承受着这样潦倒的痛楚。想到接下来还有相当难熬的一段日子要自己去忍受,罗斯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的确,就像奥丽丝夫人说的一样,他现在真的是个可怜的人,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明白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和他得到的惩罚是成正比的,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就这样在极度的恐惧和不安中,罗斯哆哆嗦嗦地睡着了。

  次日上午,只有奥丽丝夫人和罗斯呆在家里,奥丽丝夫人是因为有很家务活儿没有做完,而罗斯呢,他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盲人,在还没有习惯一个人杵着拐杖出门的情况下,他只能窝在房间里。中午时分,罗斯正在顺着墙壁练习摸索着屋子里的每一样家具和每一扇门,他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这个固执的男人要令自己很快地适应这黑暗的生活,他不想孤零零地在楼上楼下来回地徘徊。经过一个小时的摸索,罗斯终于弄清了卧室,客厅和卫生间的方位,可这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他已经从楼梯上摔下来两次了,而且好像还摔断了鼻梁骨和一颗牙齿。

  “呃,就算是这样,我也得坚持。厨房……在哪儿,我还没有找到厨房。”罗斯揉了揉受伤的鼻子后忍着疼痛自言自语,又试探着往前挪动了脚步。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液化气的味道,罗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情急之下,他大声地喊道:

  “母亲,母亲,你在厨房吗?”

  平时奥丽丝夫人的耳朵灵敏得很,可是这回,他喊叫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到奥丽丝夫人的回答。罗斯开始慌了,他已经意识到母亲很有可能出事了。又一阵心急如焚的摸索过后,罗斯在房子的右边找到了厨房的门,刚一踏进去,就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测,原来真的是液化气泄露,顶着刺鼻的气味,他找到煤气灶后急忙关上了煤气开关。在厨房的地板上,罗斯差点被一堆东西绊倒,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时触碰到了柔软的衣物和一个人的胳膊,仔细分辩后发现是已经晕倒在地的奥丽丝夫人,煤气中毒的她现在进入了休克状态。继而,罗斯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奥丽丝夫人拖到了空旷的院子里,殊不知自己刚才受伤的鼻子里流出的血液已经沾染到母亲的衣服上面了。罗斯生怕母亲会出什么意外,嘴里不断地嘟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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