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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与堕落_[日]森博嗣【完结】(3)

  如此复杂难懂的说明到此告一段落吧。

  因为本来就很复杂难懂,

  若抽象点来说明,就会变成这样。

  只要在故事中能感受到近似印象就行了。

  这就是“故事”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只不过还是得依约记违下来。虽然已经能够想象有太多令人厌烦的事,但程序还是不能省。

  简单地说明一下吧。

  我是记述这故事的人,也就是保吕草润平,包含我的朋友濑在丸红子、香具山紫子和小鸟游练无在这故事中,也全是以第三人称记述。故事的观点大部分是以我们四人为准,有些是我从他们那里听来,加上若干想象而交织出的结果。在我的认知中,故事本来就是这般构造。换言之,无法完全随着现实的进行来记述,所以我都是回想过往,加上想象的记忆记述而成。

  像是无法说明故事中登场人物们目前还不知情、还没发现的事,或是该如何记述认知不一样的事项(只限记述时才发现不一样的部分)等都是比较难以克服的问题。虽然基本上,记违者有如何记述的自由,但在本着不扭曲事实与判断的良心驱使下,我选择避免这类观点的记述。之所以定下这般原则,其实是因为濑在丸红子以下的批评。

  “有些人舍不得先听结论,有些人是不先听结论就不肯听下去。”

  “红子姐是属于哪一种人?”我问。

  “都不是。”她摇头微笑。

  “嗯……怎么说呢……”这是当她思索事情时,意味不明的习惯性发语词。

  “听不听和结论无关吧。”红子说。“不影响。”

  “是喔。那这样红子姐的判断基准为何?”

  “看话是从谁口中说出吧。”

  “哦哦……原来如此。”

  “不过啊……”红子竖起一根手指。“我认为倾听故事时,是以对此故事最初认识的智能与同样条件为步骤,给予听者什么样的情报是很重要的,也是共享情报的最好方法喔。”

  “意思是重现临场感?”

  “不,不是的,刚好相反。”

  “所谓相反,是指应以更客观的立场来看故事吗?”

  “嗯。”她点了点头。

  “虽然不太明了……为何必须客观地遵循顺序呢?”

  “所谓客观啊,就是主观的反面,客观不可能单独存在。有主观,才能感觉到初次体验,强势地注入主观情报,才能拾高我们的视点。好比跳跃时,不是得弯一下膝盖,瞬间缩小身体吗?”

  “这譬喻可真有意思。”我边点头边微笑。

  “虽然不太像是我会说的话,不过和我所谓为了体验而必须客观的道理是一样的。”

  总之濑在丸红子就是这么特别的人。就某种意味而言,是种危险的存在,至少我是这么觉得。若没有她那迷人微笑,便如同字面般危险万分。

  当然这次的故事也是为了她而记述。不过也如她所言,同时获得一种客观的程序也说不定。

  若是这样的话,意味似乎有点高尚。

  若真是这样的话,

  作法还真拐弯抹角。

  本来我应该很讨厌这种长篇大论的,不知不觉却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不知不觉地出生,不知不觉地成了这样的人,就这样活着,一定也会不知不觉地就这样死去吧。这可是我莫大的期望。

  我想该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故事是由我久未谋面的朋友(搞不好这称呼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所带来令人惊讶的人物,与她们四目交会浮于夕阳余晖中,揭开那特别的一幕。

  我觉得“小心”这字眼可真贴切,毕竟人类再怎么小心,历史也不会有任何一丁点改变吧。

  第一章 欠缺(lack)

  同样在三○年代,关于超音波的理论与技术普及,以及针对超音波与物体运动的相关研究中,又增添了流变学这个新领域。结果在静态,又称为低周波观测领域中,又产生了尚未发现到的体积黏性(volumeviscosity)等新问题。

  1

  保吕草将车停在偌大的停车场一隅,边熄掉引擎边打开车门,抬头望着巨大白色圆形建筑物。虽然感觉近在咫尺,但与地面周遭其它建筑物相较,还是看得出来离了段距离。就是这么庞大,呈放射状延伸的白色导管,令人联想到回转齿轮所描绘出来的几何学图案,这是孩提时代相当热中的事,还记得那绘图用具不是自己的。也许是因为正在偷玩别人的东西而紧张不已,才会那么热中也说不定。不,自己本来就是那种容易着迷于单纯事物的个性。

  “那东西很有意思呢。”他喃喃自语。

  爬上楼梯,买了门票走进园内。已近黄昏,因为非休假日游客并不多。除了几对走在保吕草前面的情侣,泰半都是与他反方向,往出口那边走去的游客。

  小时候光是来游乐园,就觉得新奇不已。不管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不知何时,游乐园成了一定要和谁来、为了找寻谁的地方,这是随着年岁增长,人的视野也跟着越变越狭窄的一例。或许也可以说是刻意与人疏离,在孤独中找寻乐园吧。保吕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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