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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_[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完结】(12)

一番可怕的鼓噪(“银行家被杀!”“部长被暗杀!”“无用的记者被干掉!”),娜

斯佳总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即当真相大白时,人们会发现,这一罪行完全出于个人动机。

归根结底,那些银行家们、部长和记者们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也都是些普通人,他们也

有亲人、爱人、朋友,因而,也就有敌人和嫉妒者。他们也有金钱上的往来关系,也有

从中往往会涌现出可怕的、已快被人彻底忘记的幽灵的过去。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因为

这些而被杀,而名流却不可以呢?谁都不会蓄意诋毁一位诚实部长的升职过程,但这并

不妨碍他实际上不过是个虐待狂,是个把情妇折磨到神经崩溃的大混蛋。这也就是她为

什么要抓起刀来的原因……

娜斯佳满心期望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议员谋杀案就是这种“日常生活”性质的。

也就是说,是最普通的那种。

在刑侦科工作的这些年中,她有机会看到许多死了亲人的人。这些人的表现各各不

同。有的人僵直呆立如石化了一般,有的人犯起了歇斯底里,还有些人尽量保持自制力。

但像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这样的人,对娜斯佳来说,是极其罕见的一种。手扪心口说

实话,可以说是根本就没见到过。

鲍里斯·戈托夫齐茨被吓坏了。而且,他的恐惧是如此强烈、如此明显,以致他都

感觉不到丧妻之痛。他连一分钟也不肯消停,连续不断地变换姿势,把手指弄得“啪啪”

响,手里始终在把玩着个什么东西,而他的目光是内敛的。看起来他甚至并不怎么注意

他的谈话对手。

“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您妻子的尸体是在奥斯特洛维佳诺夫街上被发现的。您

知道她到那个区是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一般说,我甚个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那是在莫斯科城南,在‘孔科沃’地铁站旁边。那里还有一个大的商品市场。”

“不知道。说不定她是到市场买什么东西去的吧……”

“在她留下的物品中,没有任何东西是新买的,就只有一个提包。这条街上有没有

您的熟人或亲戚?”

“我不是说过我不知道吗?你们到底要我重复多少遍呢!”

“需要多少遍,就重复多少遍。”列斯尼科夫突然语气严厉地说道。

娜斯佳责备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人的妻子被人杀死了,他的反应

当然不可能那么适当。对于一个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即使他表现得无耻、粗鲁、愚蠢

或记忆欠佳,都是可以原谅的。但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中,

以至于根本未发觉侦查员态度严厉。

“请您尽量详细谈一谈昨天的情况。您和尤丽娅·戈托夫齐茨到过哪儿,做过什么

事?你们到过哪儿,谁给你们打过电话,电话里又说过些什么?”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我们和每天一样,7点半起床。吃过早饭,聊了会儿天……

聊的是……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没发生任何异常。10点钟我开始接诊,尤丽娅回到

自己房间准备她在杜马发言的讲稿。随后,大约在2点,我们吃了午饭,下午4点又有人

来咨询。病人离开时,尤丽娅已经不在家了。从那以后就再没见到过她。喏……”

戈托夫齐茨又把指头弄得“啪啪”响,并且掉转身子。

“早上接诊时有人给您打过电话吗?”娜斯佳问。

“不记得了。我的办公室有电话,可是,在我和病人谈话时,通常我的电话总是挂

断的。这一点你们能理解吧。”

“是啊,是啊,当然啦,”她急忙表示赞同,“那你们的另一部电话呢?”

“卧室和厨房里各有一部。可平常在我接诊时,尤丽娅总是把电话音量调到最低档,

不让电话铃声传到办公室去,她甚至在屋里走动时都蹑手蹑脚的。在谈话过程中只应有

我和我的病人。整个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你们明白吗?如果病人感到身边有第三者在,

会妨碍他谈话。任何无关的嘈杂声都不应有。”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在10点到2点之间,是否有人给您或您的妻子打过电话?”

“有人给我打过电话……我已记不大清楚了。尤丽娅总是把要转告的话记在纸上,

在接诊后转给我。”

“这么说,昨天吃午饭时,她向您报告过什么人给您打过电话?”伊戈尔追问道。

“是的,是这样。”

“至于谁给她本人打过电话,她没说吗?”

“我不记得了。或许吧……我没认真听。”

“为什么?”

这个问题再普通不过了,但心理医生却没回答,只是含糊地耸了耸肩。

“吃午饭的时候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告没告诉您她下午的计划?”

“没有……好像没有……我没在意。”

“您当时有心事,心神不安?”

“我?不。您此话怎讲?”

“这么说,您平常就不怎么认真听您妻子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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