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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丧钟_[英]多萝西.利.塞耶斯【完结】(19)

的椽洞升起来一直延伸到房顶就看不见了的八条钟绳。杰克·戈弗雷神情严肃地跟

着她,带着油和清洁用的抹布。

  “当心地面,希拉里小姐。”他催促着,“地面年久失修了。”

  希拉里点点头。她喜欢这个光秃秃的充满阳光的房间,四面高墙有四扇高高的

窗户,像一个升起在空中的玻璃宫殿。南面窗户上的美丽的花饰窗格在阳光的照射

下折射到地面上的影子就像黄铜门上的图案。透过门窗上的单块玻璃片向下望去,

外面绿色的沼泽一望无际。

  “我要到钟塔顶上去,戈弗雷先生。”

  “好吧,希拉里小姐。如果涂完钟油时间够的话,我就带你去。”

  通往钟室的地板门是关着的。一条锁链耷拉着,消失在墙上的木头箱子里。戈

弗雷从一把钥匙中找出一把,打开了木头箱子上的锁,打开了平衡锤,把它拉下来,

地板门就被拉开了。

  “为什么要上锁,戈弗雷先生? ”

  “哦,希拉里小姐,时不时地总有钟乐手不关门就离开钟塔,教区长说这样不

安全。听我说,波特·皮克有可能会拖着疲惫的脚步上来,或者那些爱搞恶作剧的

年轻人会爬到这里来玩钟,戏谑着、欢呼着;或许他们会爬上钟塔,摔倒伤着自己。

这样,教区长就说上锁,不让他们把地板门打开。”

  “明白了。”希拉里微微笑了笑。“伤着自己”是对从一百二十英尺的高度上

可能跌下的后果的一个模糊的描述。她率先爬上了第二个楼梯。

  与下面的壮观风景相对比,钟室是一个阴暗、可以说危险的地方。八个大窗户

的主要光线受其高度影响而受到减弱。阳光只是通过倾斜的天窗上的花饰窗格冷冷

地透过来,洒落在钟室里斑斑驳驳的条纹斑纹影子在辐条和滑轮的外缘上形成一幅

幅美丽的图案。一口口钟在自己的古老的地方向下张着黑色而无言的嘴沉思着。

  戈弗雷先生用一种因多年来用钟练就的熟悉的眼神看着这些钟,搬来一个靠在

墙上的轻便的梯子,小心地把它搭在横梁上,准备向上爬。

  “让我先爬吧,不然我没法知道你怎么做的。”

  戈弗雷先生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这个建议对他而言似乎不是很安全。他表

示反对。

  “我绝对会没事的。我可以坐在横梁上,我一点也不恐高。我很擅长体操。”

  亨利先生的女儿习惯了我行我素,并且答应做到紧抓住钟室的木材决不松手,

也不又跳又扭地跳什么莫里斯舞。她许下了诺言,戈弗雷就帮助她爬上了高处。戈

弗雷轻快地吹着口哨,有秩序地安排好工具,开始自己为螺旋架和枢轴上油的工作,

在滑轮的轮轴上涂上油,检查在架子之间的滑道的运动状况,检查传到大轮子和滑

轮的绳子是否有松动。

  “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保罗低音钟。真是口大钟,对吧? ”

  “非常棒! ”杰克·戈弗雷赞同地说,亲切地拍了一下钟的肩膀。一道阳光照

射到钟肚上,照亮了钟上的铭文中的几个字母,这是希拉里非常熟悉的:九曲丧钟

一人升入天堂与上帝同在一六一四“老低音钟保罗历史上已经做出了它的贡献,我

们听过它的无数次钟声,更不用说看见过多少葬礼,听过多少丧钟了。我们同时也

鸣奏那里的高德钟,泽佩林会突然来一下,当做警告声。教区长那天说应该改为每

隔一刻钟鸣奏一次,我也不清楚。我猜可能会再时间长些,钟声已经很好听了。”

  “教区里的人不管谁去世,你们都要为他鸣奏丧钟吗? ”

  “是的,教堂就是这样,是由老马丁·索普留下教堂钟基金时定下的规矩,他

是你的祖老太爷了。‘基督的每一个灵魂’,他遗嘱中所强调的字眼。哦,我们还

为住在朗德罗夫的那个罗马天主教徒女人鸣奏过,老赫齐卡亚很少感到困扰。”戈

弗雷沉浸在回忆中笑了笑,“‘咳! 为一个罗马人鸣奏丧钟’他问,‘你不至于说

他们是基督徒吧,教区长? ’‘哦! 赫齐卡亚,’教区长说,‘我们都曾经是这个

地区的罗马人,这个教堂就是由罗马人建造的。’可是赫齐卡亚不明白,你知道,

他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好了,希拉里小姐,保罗钟就这样了。把你的手给我,我扶

你下来。”

  看过了高德、萨巴思、约翰、杰里科、迪米蒂,也把他们涂过了油。然而,当

该轮着看巴蒂·托马斯的时候,戈弗雷突然表现出出乎意料的固执。

  “我不能带你上去看巴蒂·托马斯,希拉里小姐。这口钟很不吉利。我的意思

是,这口钟神秘兮兮的,我可不想冒这个险。”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

  戈弗雷先生觉得很难解释清楚。

  “这是我唯一的钟。”他说,“自从赫齐卡亚老得爬不了这个梯子的时候起,

我已经鸣奏它十五年了,保养它十年了,我和它非常默契,配合得非常好,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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