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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兵_[俄]德涅布罗夫【完结】(8)

  血溅满了工作台和我的全部资料,有几滴血溅到台灯上,鲜红的血点,在灼热的灯泡上鼓起着一个个气泡,

  死一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墙上的血斑上。

  我首先开口说:“请原谅,我不敢去管闲事。这位先生说,这个分析要得很急……”

  “很急?”什瓦尔兹好象剐刚醒悟过来“嗅,是的,是要得很急……”

  “刚刚解剖了一只兔子,什瓦尔兹先生。”那个德国人低声说。

  “活见鬼!我还以为……甘斯这个恶棍对我说……嘿嘿!我多蠢!……”

  什瓦尔兹走向工作台,用他的手绢擦净了灯泡。他完全平静下来,象平时一样微笑着,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德国人。

  “该死!我刚才太不冷静了,这都怨甘斯,应该挨揍的是他!但是,请不要生我的气,梅尔达里。弗列里赫,也请您别生我的气。你们小的时候,也曾无缘故地挨过你们那心情不好的父亲的打吧!请相信,我对你们还是好的。我们走吧,弗列里赫……因为毁了标本,我要亲自向格拉别尔博士认错。化验明天再做吧!再一次请原谅我,梅尔达里!睡吧,已经很晚了,晚安!”

  什瓦尔兹彬彬有礼地挥了挥手,就和弗列里赫走出了实验室。而这个弗里列赫,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呢。他离开时,直用手捂着被打肿的嘴唇。我发现,当他看着我时,那目光是令人奇怪的,

  他们走后,我在满是血迹的工作台前站了几分钟。各种印象在脑海里葫腾,耳朵里不断回响着什瓦尔兹博士粗野的叫骂声,弗列里赫那种胆怯而奇怪的喃喃声。我机械地默诵着:“依卓里达-2,依卓里达-2”……然后熄了灯去睡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仰卧在床上,不眨眼地注视着眼前一片黑暗,反复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只是由于什瓦尔兹心情不好吗?恐怕还有其它原因吧?他为什么这样粗暴蛮横地对待弗列里赫呢?为什么又那么快地冷静了下来?他提到甘斯是什和意思?

  沙漠里起了狂风。飞沙猛烈地撞击着玻璃窗。隔壁房间那个抽风柜的管道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风越刮越大,实验室所有的窗户都麓动起来了,发出吱吱的响声。我用臂肘支撑起身子,看着窗外。黑糊糊的一团,沙幕象一块密实的麻布遮盖着天空。狂暴的风沙开始了。在这种时刻,成千上万吨的沙子在空中飞舞着。沙漠里的卷风堆起了无数的沙山,使白天成为黑夜,黑夜成为地狱……

  突然,在这狂叫的风沙声中,传来一种可怕的声音……一种咯咯吱的声音不断地响着……这声音越来越明显。我起身走近窗口。那种咯吱声离我程近。我紧贴着玻璃窗,注视着室外的黑暗,极力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地作响,那真是一种令人既恐惧、又好奇的神秘东西。我预期着将有一个可怕的面孔在狂风漫卷的沙幕中出现,井逐渐向我逼来……我忽然听清了,这种声音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我的隔壁房间。

  我跑向门口,打开了门扇,那响声更大了。好象有人想在黑暗中把钥匙插向锁孔。

  我顺墙摸索着开了电灯。测定室立刻明亮了。这里的一切都和一个小时以前一样。但是那种可怕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响着。哪儿来的声音?我绕过工作台和各种仪表,慢慢接近抽风柜,终于走近了变压器的那扇铁门,下面有两根骨头,还有一个闪电的符号,德文字是;“注意,高压!”

  噢!声音就是从这儿来的!有人想从里面打开这扇门。是谁呢?难道那里面不是变压器,而是一个人吗?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表示危险的符号。那种咯咯吱吱的金属声,一直没有停止,门终于开了一条缝。

  起初,我只看见一条黑黑的缝踪。后来,从这个缝里钻出来一个人头。当我认出这是莫里斯·普阿松时,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他示意把灯关掉,我关了灯,又摸索着走到门口.只听见他沉重的喘气声。接着他悄悄地问我:“您这儿没外人吧?”

  “没有。”

  “请相信我,我是个诚实的人。我再也不愿意在这儿呆下去了。”

  “您想怎么办?”

  “逃跑!”

  “往哪儿跑?”

  “离开这儿,到法国去当众宣布,这儿……”

  “难道不能够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吗?”

  “不能。”

  “您打算怎么跑?”

  “这是我的事儿。现在没有时间对您解释。几点了?”

  我看了看夜光表,“两点差一刻。”

  “再过七分钟他们就走远了……”

  “谁?”

  “哨兵!您拿着这把钥匙,它会使您了解一些事情的。注意不要往右面拐弯,要一直往前。爬上梯子,您打开的一扇铁门。在一个月之内,他们是不会找到别人来接替我的工作的。在这段时间里,您可以解到全部情况。”

  “我可以帮您什么忙呢?”

  “给我三件东西:风镜、一瓶水和一杯酒精。酒精我现在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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