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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_天涯牌草草【完结】(109)

  甘丹点点头,大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六年前……就在大家关心刘明宇是不是中蛊的时候,程徽却在努力回忆六年前的事情。躺在床上的刘明宇脸色焦黄,眼眶周围经脉凸起似乎还在微微跳动,印堂处一股青黑之气隐约可见,嘴里还咕噜咕噜地冒着股腐臭的味道。整个人闻上去好像一只装着腐肉的罐子。而他俩六年前在湘西游玩时遇到的那个蛊人也正是这个味道。只不过蛊人嘴里的臭味更接近于口臭,隐匿在人群中更加不容易被发现。要不是当地的一个老人提醒,她恐怕没那么快发现那人。

  苗家没有文字,巫蛊之术靠的就是口头传述。而且只有地位很高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这些法术。那位提醒他们的老人的爹曾经是族长,后来寨子在战乱年代让军阀给端了,寨子被端的时候他恰好在外边读书,这才逃过一劫。说到巫蛊,老人说他了解的并不多。当然这是相对于他父亲而言的,单是他肚子里的那些货,就够一些专家研究好多年。而且按照祖训,他们绝不会轻易将这些知识外传。如果不是白昕他俩之前救过他,他也是决计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但即使如此,提到他家祖传的巫术,他也只是粗略地说了个大概就不肯再往下深谈了。

  程徽凭着这点记忆,琢磨着:“如果不是蛊,那就是那个老人说过的蛊的祖先?”

  “蛊的祖先!?”甘丹叫了出来,“那不还是一样吗!”

  “小徽,你的说法容易让人误解呢。”白昕冲程徽挑挑眉,正色对甘丹说,“蛊的祖先当然和蛊不一样。任何一种咒术都有个发展过程的,严格来说,小徽说的‘蛊的祖先’其实是上古时期苗族祖先使用的一类咒术。具体的方法我不太清楚,但是应该跟苗族祖先的动物崇拜有关。至于我们都知道的制蛊的方法就那一类巫术上发展起来的。可以说,那一类以动物崇拜为基础的巫术是现在苗疆巫蛊之术的雏形。”

  “这样……”甘丹点点头,又有些忧心地看向他,问,“那你刚才说‘咒图醒了’是什么意思?”

  白昕微微一笑:“终于问到正题了。你们身上的图案就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巫术的图腾。之前它一直出于沉睡状态,所以它对你们的身体是没有危害的。可是现在嘛……打个比方,如果说在此之前的咒图是一只孵化中的卵,那么现在,这只卵里的东西已经破壳了。”

  他说得平淡,可听的人却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颤,房间的窗户没关严,小风一阵阵地从缝隙里刮进来,吹得窗台上那盆银边吊兰的草叶簌簌作响。靠窗站着的袁北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都说春天的风是邪风,吹多了是要生病的。

  安安手指绞着衣摆,低着头,眼睛直盯着地面用一种接近梦游的声音说:“你们之前说,我们身上的图案是被选中做‘七煞’的标志,可是等和尚收了恶灵我们身上的图还是没有消失。后来你们说这个图是曾侯乙弄出来的,于是我们到了这里。可现在你们又说这个图案是苗疆的巫术……你们说的话到底那一句才是真的?程徽,你告诉我,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相?”她的声音起初飘渺,越说却越尖锐语速也越来越急,明显处于那种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限,濒临崩溃的状态。

  程徽看着安安发直的眼神,还有那张憔悴至极的美丽面容,心里极不是滋味。话全梗在嗓子眼里,虽然安安已经不认识她了,可对她的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还是在的。七煞的事她确实对安安隐瞒了真相,虽然事出有因,可隐瞒就是隐瞒,辩解的话她说不出口。而白昕也不做声,漠然地看着安安斯里歇底地尖声质问。

  最后还是谭文昊适时地过来解围,安慰地拍拍安安的肩膀,柔声劝她:“‘七煞’的事实真相我不清楚,可是这次改口不像是他们说谎。你看,我们之前不也是以为这个是跟曾侯乙有关吗?至少我跟你知道的东西是一样的,如果这里又有圈套,你也并不是一个人。”谭文昊声线柔而不媚,沉而不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职业的缘故,他劝慰人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即使是其他无关的人看了也会觉得有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

  安安本性柔和,不一会就在他的声音里安静了下来,可短暂的沉默后,她似乎还是难以平复掩激动的情绪,低着头说了句:“我出去走走。”后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谭文昊冲程徽他们歉意一笑,扔下去“我去陪她。”就匆匆跟了上去。

  然而安安刚握上门把准备开门时,身形却忽然顿住。只见她一脸惊恐地回过头来问:“刚才有谁把门打开了吗?”

  “怎么了?”程徽这下终于醒过神来,几步跨到门口,关切地问。

  “门是我锁的……”安安说着不由又瞄了眼门锁,这旅店的门是卡片锁,可卡片还在墙上插着,门却开了条一掌宽的缝。

  “是不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太急了没关上?”程徽提出这种可能性。

  然而安安只是摇头:“刚才有人在门口偷看。我一碰门,她就不见了……”安安说完,忍不住咬住下嘴唇。

  “是什么样的人?你看清了吗?”程徽回头看了眼白昕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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