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嫌疑
跟这个花衬衣男人比起来，庄岳觉得自己像个鸡子儿。
“你干嘛?”他惊怒交集。
“来吗?”花衬衣打了个酒嗝，“包你爽翻天。”
庄岳一拳打在他眼睛上，趁他捂眼的空当儿从缝儿里钻出去溜走了。逃回舞池后，他推开热舞的人群往楼上摸，终于摸到了负责人的办公室。身体实在太虚，刚被骚扰的事又让他心有余悸，加上自己现在被停了职，没有底气，所以面对办公室里几个个头超过一米八的壮汉保镖他没敢太放肆。
例行问了几句关于林靖的事情，没结果，负责人是个戴着眼镜挺斯文的男人，白净秀气，为人很客气，听不出什么破绽。头晕脑涨，外加负责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庄岳决定冒一回险，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折了几折的杂志封面在他面前展开，用手指着上面的女孩，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负责人只扫了一眼，笑着摇头。
“她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庄岳又问。
“不知道。”负责人还是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她是周逸晖的女朋友。”庄岳试着引导他。
“噢，是吗，我只知道他男朋友是阿靖，没想到他还有个女朋友。”负责人没什么情绪，依旧笑着。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庄岳耐着性子问。
负责人推了推眼镜：“实在不好意思，我都不认识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呢?”
有破绽了。
“呦，原来她是自杀的啊，我都不知道呢。”庄岳冷笑一声，“您倒是清楚得很呐。”
有那么一瞬间负责人的神色变了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拿下眼镜擦了擦，说：“这种事情，看新闻或报纸都会知道的。”
“您记得今天的头条是什么吗?”庄岳却咬住这个缺口不放。
“我们虽然是开酒吧的，但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的，这种性侵的事我们这绝对没有，也不想扯上任何关系。”负责人大概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看来您不仅知道她自杀，还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庄岳笑了。
“照片上展示得清清楚楚，不是吗?”负责人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摆拍的?”庄岳反问，“先生，关于一本街边普通色情杂志封面上的女孩子，您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这么说，您是怀疑我了?”负责人一直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张大了。
庄岳心中一凛，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顿时有点心虚，但他还是强撑面子，冷冷地说：“我只是提出我的疑问，希望您能做出解答。”
负责人这时站了起来，身后几个彪形大汉也往前走了几步，庄岳心里打鼓，但为了不露怯，他一动也没动。
“该说我都说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阿靖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她跟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您现在正被停职，是没有权力查案的，跟您客气也只是尊重您。如果真的怀疑我，麻烦拿出证据来，瞎猜就不好了。”
负责人依然面带微笑，但庄岳已经从那张白净的脸上看到了杀气，身后几个壮汉也摩拳擦掌，仿佛正等着老板一声令下。换做平时庄岳至少可以干翻两个，但今天实在是太虚了，不敢硬碰硬，只好站起身，收起那张杂志封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如果你想起什么细节，麻烦跟我说一声。”
穿过混乱的舞池，庄岳终于从后门摸了出去，天已经擦黑，庄岳扶着墙干呕了几下，越发觉得身子难受。骆永的乌鸦嘴实在是太准了，再这样下去，保不齐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缓了缓之后，迈开步子刚想走，抬眼却见从后门出来的小巷子有点眼熟，看这墙上的海报和涂鸦，他觉得似曾相识，赶紧掏出那张纸对着看。菀茹身后的小砖墙跟这小巷子里的砖墙一摸一样，连涂鸦都对的上，可见照片根本就是在这拍的!
“你不是要证据吗……”庄岳咬着牙，掏出手机要拍照。
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正正拍在头上，庄岳懵了，一股热流从头顶滑到额角，再从额角糊上眼睛，视线立即模糊起来，紧接着意识也开始模糊。身子被人狠狠一撞，庄岳整个人都扑到了墙上，有人揪着他的后脖领把他翻过来，他眯着眼睛仔细看，恍惚看到几个人身后站着一个花衬衫。
其中一个人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团成一团扔到他头上，恶狠狠地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知道你说在什么……”庄岳有气无力地说。
那人一把将庄岳摔到墙上，他便顺着墙滑到地面，没等喘匀一口气，便挨上了雨点般密集的拳脚。一开始还觉得疼，渐渐身体就麻了，耳朵也嗡嗡地响，整个人像烂泥一样没了知觉。这时站在后边的花衬衫一声“住手”，几个便真的住了手，乖乖让开路，花衬衫便趾高气昂地走到庄岳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左眼的乌眼青提醒庄岳，这是厕所里骚扰他的那个人。
“疼吗?”那人语气很是嚣张，“不反抗不就没事了?”
庄岳脑子都酱了，他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默念十以内加减乘除法来保持清醒，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感觉被人像提小鸡一样提起来，隔着血看见那张乌眼青的大脸，呼出来的酒气让他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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