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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之谜_[美]埃勒里·奎因【完结】(26)

  “墙都是隔音的,”霍姆斯医生有气无力地说,“特别是书房和实验室的结构,我们做很多动物实验,警官。很吵,你知道的……”

  “我明白。我猜这些门都是不锁的,对吗?”——惠里太太和泽维尔夫人同时点头——“那么关于枪的事呢?有没有人根本不知道书房的陈列柜里有枪和弹药?”

  “我就不知道,警官,”福里斯特小姐很快地说。

  老先生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埃勒里在书房里抽烟,好像根本没有听这边的对话。

  警官用目光等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简短地说:“那就先到这儿吧。不,”他严厉地补上一句,“不要动,事还多着呢,霍姆斯医生,你跟我们来,我们也许还需要你。”

  “噢,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泽维尔夫人说话时已欠起身来。她看上去憔悴得厉害,“我们能不能……?”

  “请待在原地,夫人。我们必须要办的事还有许多。其中一件,”警官说到这里扮了个鬼脸,“就是请你们那位没露面的客人卡罗夫人下来聊聊。”趁他们目瞪口呆之际他动手关门。

  “还有,”埃勒里板着脸补上一句,“螃蟹。请别忘了螃蟹,爸。”

  他们呆若木鸡,已说不出话来。

  “现在,医生,”埃勒里等门关好后直截了当地说,“这死后僵直该怎么解释。我看他已经硬得像一块木头了。我们对死尸的检验还是有点儿经验的,看上去死亡时间还要早些。”

  “是的,”霍姆斯医生说,“完全僵直了。事实上,九个小时就会完全僵直。”

  “行啦,行啦,”警官皱起眉头,“你确定无疑了吗,医生?尸体不像肉铺里……”

  “我肯定是这样,警官。你们不知道,泽维尔医生是……”他舔了一下嘴唇说,“严重的糖尿病患者。”

  “啊,”埃勒里柔声说,“我们曾碰到过一个糖尿病患者的尸体。还记得荷兰纪念医院的多恩太太吗?爸?【注】”接着说,“医生。”

  “这是很普通的常识,”年轻的英国人不耐烦地耸耸肩膀说,“糖尿病患者死后三分钟就会进入僵直状态。当然了,特别是血液,凝固得更早。”

  “现在我想起来了。”警官捏出一摄鼻烟,深吸进去,叹口气,把烟盒放一边,“嗯,这很有趣,但没有帮助。你在沙发上先歪一会儿,霍姆斯医生,暂时把这事抛开……现在,艾尔,让我们听听你念叨的那些怪事是什么。”

  埃勒里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出窗外,绕到桌子后面站在泽维尔医生坐的转椅旁边。

  “看看这个。”他说着朝地板指了指。

  警官把它翻转过来;背面是很华丽的红色,图案是莺尾花。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扑克牌,背面的图案是一样的。

  他探询地看了看埃勒里,后者点点头。他们走上前抓住死者的身体,尽量把他往上抬起一些离开桌面,又把转椅向后挪了几英寸,再把尸体放下,这样就只有头部抵在桌沿上。所有的扑克牌全都露出来了。

  “黑桃六是这里面的,”埃勒里小声说,“这一目了然。” 他指了指排成一行的纸牌。泽维尔医生在被害前显然是在玩单人纸牌戏,很普通的玩法,十三张牌为一叠,玩牌的人从这里面取牌,四张面朝上的牌排成一行,每第五张单排一行。这一局已打到最后。四组的最后一张是梅花十。盖住下面十张的是红桃九,再下面是黑桃八;然后是一张方块七燃后是一个空位;最后是一张方块五。

  “这张六是在方块七和方块五之间的,”警官说。“好吧。这就是说他从这一行里把它拿起来,我不明白……这张黑桃六的那半截在哪儿?”他突然问道。

  “在桌子后面的地板上,”埃勒里说。他走几步,弯下腰。再站起来时手里有个纸团。他把它展平,与死者右手上的那一半对上。完全吻合,连最细微的撕扯边沿也能丝毫不差地对上。像死者手上的那一半一样,揉皱的这半边也有椭圆形的手指印,而且都是姆指的。两半对在一起时,连指印都对得上,撕扯的斜茬儿也是上下贴合的。

  “在他撕牌时指印就来自他的手上,这是当然的了,”警官若有所思地继续说。他又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拇指,“是的,手指很脏。我看像烟灰,也许是鼓捣火炉来着;现在什么东西上都有这玩艺。嗯,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艾尔。”

  埃勒里耸耸肩膀,转身向窗外望去。霍姆斯医生双手托着自己的头,像一把没打开的水果刀那样卷缩在沙发里。

  “他被击中两枪,凶手逃跑,他留在这里喘那最后一口气,”警官慢条斯理地说下去,“但他喘了不止一口气。在他的意识没有丧失之前从纸牌中捡出黑桃六,故意把它撕成两半,拿起来撕开一半扔掉,然后才上路。可问题是这家伙为什么这样做?”

  “你问的是个高难问题,”埃勒里谈话时没有转身,“你我知道的一样多。当然你也注意到了,桌上没有纸笔一类的书写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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