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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死囚写遗书_欢镜听行道 【完结】(114)

  ——四川话中的娘娘类同于普通话中的阿姨,江龙利后来喊她桂姨。

  我永远也无从知晓桂姨到底叫什么名字,她的真实身份如何。只知道在1993年的初春,因为有了神秘的她突然间冒出来作证,才洗清了江龙利的冤枉。不仅如此,义气的桂姨怀着一腔救人救到底的热情,拉着江龙利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多久,出租车驶进一片居民区里,停到一幢楼房前。在这幢楼房的四层楼上,有一套桂姨几近于清贫的家,家中没有太多过日子的摆设。然而,在这套空荡荡的屋子里,江龙利这位刚走出封闭与落后的江桥村便受到一路惊吓的乡间少年,在桂姨成年女人特有的情暖人间般的嘘寒问暖下,他这只孤雁很快就依恋在对方浓浓的温情里。一瞬间,江龙利甚至产生了一种甘愿给对方当干儿子的强烈念头。没想到,江龙利这个瞬间的念头居然在后来变成了现实。

  过了许久,江龙利奇怪地问道:“桂姨,你的男人……姨父呢?”

  桂姨原本温“晴”绵绵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转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地说:“小江,我跟你的遭遇惊人地相同,区别只是男女性别不同罢了。”

  按桂姨的说法:她年轻的时候,如痴如醉地爱上了一个大她许多岁的尤姓男人。那位尤姓男人许诺与原配夫人离婚后,一定将她扶正。许多年过去了,人到中年的她不但没等到扶正的结果,反而失去了情人的位置,因为那位尤姓男人现在已经是南方某市的一位实权人物,所以,考虑到公众形象,对方不方便继续包养她了。

  桂姨幽幽地说:“实际上,他看我人老珠黄,又重新包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对于不到十八岁的江龙利来说,故事中那位“爱上一个有家的男人”的桂姨的不幸遭遇在1993年的初春深深地感动了他。他潮湿着双眼,愤愤地问道:“桂姨,你为什么不讨回他?”

  在江龙利天真的想象里,他这位乡间少年为讨回乡村大嫂的情债敢于万里追“妻”,桂姨这位成年女人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勇气?

  “我是要讨回的。”桂姨双目发亮地说,“我讨的不光是情债,还有其他方面的债务。”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3)

  江龙利虽然不明白桂姨话中的讨债具体指什么?但是等他明白讨债计划需要得到他的鼎力相助时,他已经全身酥软地浸泡在桂姨温暖如春的怀抱中了,也就是说,十七岁的江龙利在山清水秀的江桥村观光了二十七岁的乡村大嫂的洞天福地后,没料到在繁华的大都市重庆居然错误地买到了一张旧船票,开始领略三十七岁的桂姨的巫山云雨了。江龙利在桂姨身上体验到了在乡村大嫂身上完全体验不到的惊奇与刺激。在他的切身体验中,江桥村那条流水潺潺的小溪与川水汇聚巫峡激荡出来的汹涛完全不可相提并论,更何况,桂姨的花样是那位只知道闭上双眼静默地享受战栗的喜悦的乡村大嫂完全不可企及的。

  桂姨在江龙利快活的巫峡航行中牢牢地控制着船速的快慢和方向,将她的讨债计划和风细雨地吹进身上这位一刻也不愿停下、两颗眼珠如同长出脚爪般地在她胸前的神女峰上上蹿下跳的年少男人的心中。桂姨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改姓尤,叫你尤龙利。你对我要习惯两种叫法——在外面,你喊我妈妈;在家里,你喊……最好什么都不要喊。”

  “航行”结束后,桂姨打开床头柜,从柜子里摸出一把小剪刀,转头笑眯眯地望着江龙利。一刹那,江龙利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捂住身体的某个敏感部位,惊恐地问道:“桂姨,你要干什么?”

  望着这位乡间少年的惊恐万状,桂姨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我至今只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那个你即将见到的尤姓爸爸,另一个就是你。”

  “你你你……”江龙利一只手指着桂姨手中的小剪刀,结结巴巴地说道,“拿剪刀干什么?”

  桂姨解释道:她要剪下男人身体某个部位的一小撮毛,留下一个“想头”。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桂姨从一个隐秘的地方取出一个纸包,将一小团拳曲的黑毛展现在江龙利眼前。江龙利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不清楚桂姨保存这种男女之间“绝对隐私”的东西有什么作用。

  桂姨的脸上浮出一层诡秘的笑纹,她说:“这是你那位尤姓爸爸当年留给我的纪念。没想到当年浓情如火时留下的‘想头’,会派上大用场。”

  我无法在有限的篇幅里详细地叙述江龙利在1993年的春天思想和情感上的嬗变。其实,对于一位不到十八岁的可塑性极强的乡间少年来说,那位神秘的成熟女人桂姨要“调教”他是极其容易的。

  在桂姨的精心策划下,江龙利开始了他在讨债行业里光芒四射的成功人士的生活。

  2 从桂姨“讨”到尤××

  1993年夏天,在南方某市的一间饭店里,住进了一对“母子”。他们便是桂姨与江龙利。此时,江龙利已经改姓为尤龙利了。

  做好准备工作后,桂姨将电话打到了一个敏感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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