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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_[英]米涅·渥特丝【完结】(6)

  “不过,她绝不会过量,”薇兰说,“她从没喝醉过。她的家教很好,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大声擤鼻涕。

  “其他还有哪些人?”过了一会儿,库珀问。

  道根耸耸肩。“还有那位女医生的丈夫——杰克·布莱尼。他常会过来转转,不过这没什么奇怪,她蛮喜欢他的。有时候可以听到两人在花园里大笑,”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她的朋友不多,警官,就像薇兰刚刚说的,她不是好相处的女人。

  大家对她的态度是好恶两极,你去问问别人就会知道。“

  “这么说,你们喜欢她啰?”

  他眼眶突然湿了。“是的,”他说,“她曾是个大美人,你知道吗,真的很美。”

  他拍拍妻子的手,“我们都长得不错——在很久很久以前。除了知足的智能,年龄能带来的报偿是很少的,警官。”他又沉思了一下,“有人说,割腕是很平静的一种死法,不过我总是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依你看,她死得很痛苦吗?”

  “我恐怕无法回答这一点,欧洛夫先生。”库珀坦诚道。

  老先生湿润的双眼望着他。他感觉到眼神中强烈的哀伤,那是一种爱——库珀甚至觉得——一种道根未曾向自己妻子展现过的爱。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要说什么才不会弄巧成拙?他心想,薇兰是否知道,为什么爱情总是伤人的时候居多?

  今天下午我看道根安装篱笆,几乎想不起他当年的潇洒模样。如果我心肠好,40年前早就跟他结婚,也能救了他和薇兰。她把我的罗密欧变成了个老怪物,只敢趁没人注意时眉来眼去。20岁的他,身材如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般壮硕;现在,却肥得像是亨利·摩尔家族。

  杰克仍然逗得我好开心。好可惜,我没能在年轻时和他(或是像他这样的人)

  相遇。我只懂得求生存,而杰克教我如何去爱,我问他为什么没和莎拉生小孩,他说:“因为我还不急着当上帝。”我告诉他,生儿育女一点也不像当上帝般荣耀,反倒像狗一样,但莎拉能不能当母亲,不应由他片面决定。“你到头来会自食苦果,杰克。假如像你这样的人不传宗接代,人类迟早会灭绝。”

  不过,他不是个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他。“玛蒂尔达,你扮演上帝这么久,给你更多快乐、更多满足吗?”

  没有,老实说。这一切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毒舌钩》第二章

  一个星期后,诊所柜台的总机按下连接布莱尼医生办公室的分机:“在线有一位库珀警官,我告诉他你现在有病人,可是他坚持要和你通话,你要接他的电话吗?”今天是星期一,莎拉正在凡特威的诊所上班。

  她用手掩着电话筒,带着歉意对那位平躺在沙发上像殉难者的孕妇微笑着说:“葛兰姆太太,我能先接个电话吗?这电话很重要,只要一下就好。”

  “接吧,我也乐得休息休息。当一个人有了第三胎,休息的机会也不多了。”

  莎拉报以微笑。“接过来吧,简。”“是,警官,有什么事吗?”

  “吉勒拜太太的解剖报告出来了,想听听你的看法。”

  “继续说吧。”

  电话那头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直接死因:失血过多。体内有巴比妥,但残留量不足以致命;我们也化验了威士忌杯里的东西,显然她是先将巴比妥药片溶在威士忌后饮下;体内有酒精反应,没有瘀伤;舌头上有个伤口,是毒舌钩上生锈的尖锥造成的;指甲内没有发现异状;太阳穴和脸颊有轻微的荨麻疹子,皮肤上也有少许擦伤,两者都符合‘她自己戴上毒舌钩’并‘亲手布置这些荨麻和三色紫罗兰’的说法;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她曾经挣扎;毒舌钩没有紧扣在头上,她可以随时挣脱;手腕上的割痕和浴室地板上那把水果刀锋完全吻合,左腕的伤口是用右手握刀由上往下切,右腕伤口则是用左手握刀往下割;刀子曾经泡水,或许是在其中一次的割腕后掉到水里;在离刀柄13厘米的刀锋处有一个食指指纹,为吉勒拜太太所有。结论:自杀。”他停下来。“你在听吗?”过了一会儿,他问。

  “我在听。”

  “那么,你有什么看法?”

  “我上个礼拜的想法错了。”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威士忌杯里怎么会有巴比妥?”

  “玛蒂尔达讨厌吞整颗药片,”她解释说,“她会先将它们敲碎,然后溶在液体里,她老怕自己会噎死。”

  “可是,你看到她尸体时,说她是你认识的人当中,最不可能自杀的一个,现在的想法却改变了。”听起来,像在指控她。

  “要不然你希望我怎么说,警官?其实我的第六感还是没变,”莎拉向开始不耐烦的病人望了一眼,“我还是不觉得她会自己结束生命,不过,第六感是不能取代科学证据的。”

  “也不见得。”

  她在等,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有别的事情吗,警官?还有病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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