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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震_[美] 库尔特·冯内古特【完结】(39)

  让我说明一下,我和基尔戈·特劳特都从来没用过分号。分号没有任何作用,不说明任何问题。它们是有异性装扮癖的阴阳人。

  同甘共苦,关怀体贴,在一个大家庭中可以做到,但要使它在一个泱泱大国蔚然成风则不容易。的确,如果没有措施使人们从大家庭中得到所有的支持和关爱,那么任何为人民谋福利的美好愿望,只能像个有异性装扮癖的阴阳人。受委托人也许可以不像巨鸟和凤凰那样,完全是虚构的。  

  《时震》作者:[美] 库尔特·冯内古特

  第五十章  

  像我这样的年迈老者还能记得,过去任何正派出版物都不会印上操他娘的这样的词。那是个充满邪恶魔力的坏字眼。又是一个老笑话:“在孩子面前不要说‘操他娘的’。”

  我那时发表的长篇小说《五号屠场》里面因有操他娘的字样而受到攻击。在小说的前部分,有人向在德占区被捕的四名美国兵开了一抢。一个美国兵对另一个从来没操过任何人的士兵吼道:“把头缩下去,你操他娘的傻蛋。”

  自从这样的文字印出以后,当母亲的在做家务时都不得不系上了贞操带。①我当然能理解至今仍广泛存在的,也许会永远存在的对极权的反感,那是产生于对独裁者的残暴与愚行的理智的反应。

  对于我们这些从大萧条中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因为某些专制君主的罪行而把共产主义一词从文雅的思想中清除出去,好像仍然有点可惜。这个词一开始只不过描述了可能替代华尔街大赌博的合理选择。

  不错,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英语缩写USSR中的第二个S指的是社会主义的,所以,再见吧,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再见吧,印第安纳州特雷霍特的尤金·德布兹之魂。在那里,蛟洁的月光照耀在沃巴什河上,那儿的田野散发出新割下青草的清香。

  “只要还有一个人蹲在监狱,我就还没有获得自由。”

  华尔街的赌博一夜之间扼杀了包括银行在内的多少商家,又使成百万的美国人无法支付食物、住房和衣服。大萧条时期是寻求各种取代现行体制的时机。

  那又怎么样?如果把重播算进去,那几乎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

  忘了它吧!当时活着的人现在几乎都死得像铁钉一样。祝他们下辈子社会主义快乐!

  现在是二○○一年二月十三日下午,要紧的是基尔戈·特劳特把达德雷·普林斯从时震后麻木症中唤醒。特劳特要他张口说话,随便说什么,什么胡言乱语都可以。特劳特建议他说“我向国旗宣誓”,或者别的什么,以此向他自己证明,他又重新主管自己的命运了。

  普林斯先语无伦次地说了些什么,但不是宣誓词,表明他正在试图理解特劳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说:“你说我有了什么东西。”

  “你有了病,现已康复,赶快行动起来。”特劳特说。

  “这句话以前,”普林斯说,“你说我有了什么。”

  “别问了。”特劳特说,“我刚才着急了,我冲昏了头脑。”

  “我还是要知道你说我有了什么。”普林斯说。

  “我说你有自由意志了。”特劳特说。

  “自由意志,自由意志,自由意志。”普林斯重复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老想知道自己有了什么东西,现在终于有了个名字。”

  “别管我说了什么,”特劳特说,“去救命要紧!”

  “你知道自由意志有什么用?”普林斯问。

  “不知道。”特劳特说。

  “可以拿去擦你的屁股。”普林斯说。  

  《时震》作者:[美] 库尔特·冯内古特

  第五十一章  

  特劳特正在美国文学艺术院门厅里唤醒患时震后麻木症的达德雷·普林斯。我把他比做弗兰肯斯坦博士,我暗指的当然是英国诗人珀西·比希·雪莱的第二个妻子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雪莱的小说《弗兰肯斯坦——或现代普罗米修斯》中的那个反英雄角色。在那部小说中,科学家弗兰肯斯坦把从不同尸体上取来的各个部分按照人的形状拼合起来。

  弗兰肯斯坦用电将其激活。书中电击的结果,同真实生活中美国各州立监狱中的真实生活中的电椅产生的结果正好相反。很多人以为弗兰肯斯坦是那个怪物,其实不然。

  弗兰肯斯坦是那个科学家。

  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用泥巴创造了最初的一批人类。他从天上盗来火种.交给他们取暖煮饭,而不是让他们去烧死日本广岛、长崎所有那些黄种小杂种的。

  在我这本奇妙无比的书的第二章中,我提到过在芝加哥大教堂中举行的轰炸广岛五十周年纪念会。我的朋友威廉·斯泰伦认为轰炸广岛救了他一命。在当时我说我不得不尊重他的观点。当美国投下原子弹的时候,斯泰伦正在海军服役,为入侵日本本岛进行着战备训练。

  然而,我还不得不加上一句:我知道有一个词能够证明我们这个民主政府干得出下流的、歇斯底里的、种族主义的、人面兽心的滥杀手无寸铁的男人、女人和儿童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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