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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房_吴尔芬【完结】(34)

  江一春买过一本性文化专著,叫《虐待与受虐》。书中介绍了许多案例,说明在性交过程中,如果绑住对方手脚或用手掐对方脖子能提高性刺激。江一春读完后推荐给章落尘读,经过实战,证明确是能体验一种陌生的性兴奋。

  服装厂在偏僻的工业区一隅,这天晚上章落尘是打的去仓库的,他让司机在拐角处等,说马上就出来。司机叫章落尘快一点,说女儿过生日要他送同学回家。

  江一春在布匹上等待的样子宛若一只等待喂食的雏鸟,一见到章落尘就激动地扑腾起来。章落尘哪里经得起一逗,兴奋像潮水般涌向心头,被淹没的结果是又去掐她的脖子。章落尘开始不太用力,江一春没有反抗,他一用力,她就挣扎了。看到江一春在抗争,章落尘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和控制的欲望,欲望越深,手越使劲。

  几分钟后,江一春不动了,章落尘连忙给她做人工呼吸,但她没有丝毫反应,从布匹上垂落到地板的手也越来越冰凉了。章落尘镇定了一下情绪,打开《虐待与受虐》盖住江一春怒目圆睁、舌头伸长的脸,撩起布匹的一角抹一遍可能有指纹的封面,拎起她身边的坤包悄然离开仓库。

  的士司机还在等,见章落尘出来忍不住要骂骂咧咧,说太迟了女儿肯定有意见,女儿有意见老婆就有意见,家里两个女人有意见,这晚上可怎么过哟?

  车到点了,章落尘打开车门,手一扬,鳄鱼真皮的坤包就砸在司机怀里。章落尘“砰”地甩上车门,透过玻璃缝对司机说: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沉默,否则就像你的车号,‘两人要死’。”

  司机狐疑地盯着章落尘,打开坤包只窥一眼,就满意地猛踩油门,溜之大吉了。

  这个谋杀案由于布匹上没有指纹、地毯上没有鞋印,加上仓库只有江一春自己有钥匙、又没有遭强奸和搏斗的痕迹,因此成为悬案。

  当然,牢头的案情九爷不必跟小鸟介绍得如此清楚,九爷对小鸟说的话言简意赅:

  十一:我要当牢头(3)

  “告诉指导员,找到牌号尾数2014的的士车主,就能找到服装厂谋杀案的凶手。的士车号2014记得住吗?”

  “我能记住‘两人要死’,司机怎么记得住哪天载谁?”

  “他开一辈子的士都不会遗忘那笔横财,何况那天是他女儿的生日。”

  小鸟还是心里没底,因为,“公安如果不知道,牢头又怎么进来的?”

  “操×进来的。你不懂牢头的罪名是嫖娼吗?”

  “指导员会信?”

  “我教你一句有杀伤力的话,准能把指导员震晕了。”

  “什么话?”

  “受害人脸上盖了一本书,叫《虐待与受虐》。”

  小鸟抹掉重新流出来的鼻水,对着毛巾说:“好,我马上喊报告。”

  “不用报告,”九爷拍拍小鸟的脑袋说,“你没听广播吗,指导员一周之内要跟每个人谈话。”

  九爷进里间睡觉去了,留给小鸟的背影若无其事。九爷若无其事,小鸟对刚才的对话就有恍若如梦的感觉,“难道一个人的命运居然掌握在我手里?”念头一动,小鸟整个中午都没睡,坐在寒风逼人的外间水桶上想着浩渺的心事:

  九爷为什么要帮我报仇?会不会是与牢头合谋的陷阱?

  帮主跟牢头是贴得越来越紧了,只有贴紧牢头他才能避开九爷,才能有安全感。白天,帮主用虚构的美味佳肴把牢头巴结得“酒足饭饱”,晚上则来点“夜生活”。不过听众严格限制在牢头和刀疤,新娘也只能在自己的被窝里探过头去,听个一鳞半爪。帮主说:

  “金锣巷那个四川婆,牛高马大的,再雄壮的男人都甘拜下风。她吹牛要让每个男人趾高气扬进去垂头丧气出来。我只用十分钟,她就从床上逃走,大喊吃不消吃不消。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弄的吗?”

  刀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办法多得是,专门的教材都有。”牢头嗤之以鼻,“真是山猴子,只见树木不见人。”

  帮主震惊了,“还有教材?我可是身经百战才总结出来的。叫什么书?砸锅卖铁我他妈的也得搞上一本。”

  “叫《虐待与受虐》。”牢头说出书名后受惊似的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说,“还是听你的经验之谈有味道。”

  帮主的声音突然压低,隔了一个刀疤的新娘就听得支离破碎,新娘急得眼冒金星,只恨爹妈生的脖子太短。刀疤没听几句就全身充血,使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像趴着根红蚯蚓。

  有一个人知足地笑了,对他而言,还有什么话比牢头说出《虐待与受虐》这本书更重要?他就是小鸟。

  帮主目光炯炯,变化莫测的神情辅以丰富多彩的手势,别人只能通过牢头和刀疤猥亵的笑声判断帮主讲述的内容。

  “我操你妈我操你妈。”牢头用辱骂来表扬帮主出色的性经验。

  刀疤推开帮主,“滚蛋滚蛋,我受不了啦。”

  帮主大声吆喝:“交通。”

  交通睡意蒙眬地站起来,帮主说:“脱了。”见交通不知所措,帮主补充说,“你知道脱娟娟的裤子,就不知道脱自己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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