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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人头吧_[日]法月纶太郎【完结】(98)

  宇佐见沉吟片刻,回答不便奉告。他也拒绝回答密谈结束与离开事务所的时间。他大概想先征求律师的意见,了解自己从工作室中搬走石膏像,是否涉及防碍警方侦查。

  “星期一晚上,你住在哪儿?”

  “我匿名住进御茶之水的商业旅馆。我预定住宿三晚,刚好到今晚,主要是为了摆放我的大型行李。毕竟,付款交易的地点是电影院,我总不能扛着大行李前去。”

  宇佐见蛮不在乎地回答。警视面带苦涩地问道:“所以昨天和今天两天,你都待在御茶之水的旅馆中?”

  “我几乎都关在房间里收看电视新闻。唯一走出房间的时间是今天下午,我分别从几个自己的银行帐户中,利用ATM提领五百万圆现金。我想,警方大概在四处寻找我的行踪,所以我无法随意出现在公共场所。抵达‘银铃厅’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见面,甚至连手机都关机。”

  “所以你离开美术馆后,就知道自己会遭到通缉吗?如果真是如此,我越来越无法理解你的行动。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必须突然躲藏起来?”

  “我不希望和堂本间的交易受到阻挠。”宇佐见的态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坦言不讳,“警方如果正式展开杀人案件的侦查行动,我的行动自由将受到限制。在行动尚未受到限制前,我必须先取回石膏像头部,否则川岛大师的追悼展将前功尽弃。我越想越不安,觉得不能如此坐以待毙……或许,我见到已不复原貌的江知佳人头后陷入惶恐状态。我原本打算只要平安取回石膏像头部,立刻出面向警方说明。”

  “你认为这种解释,警方能够接受吗?”警视摇摇头,严峻地注视着宇佐见,

  “你看到第一封勒索信,没有通知警方,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追究。可是,你不觉得自已星期一下午以后的行动违反常理吗?在目击江知佳小姐的人头前,你明明已经从送货单上看到堂本的姓名了。你撕掉送货单,掩护寄件人,难道也是因为陷入惶恐所致吗?”

  “那是临时起意,为了尽量争取一些时间……”

  宇佐见一时脱口而出,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警视微微一笑,但是他立刻收起笑容,说:“临时起意?如果切断并带走工作室的石膏像头部,确实是堂本搞鬼,表示这是一桩预告杀人的案件。你刚才曾经提到,对于川岛伊作和江知佳父女,堂本心有不甘、怀恨在心。所以他将江知佳小姐的人头,寄送至正在准备追悼展的名古屋美术馆,应该是挟怨报复。江知佳已经丧失了宝贵的生命,还残忍地遭到分尸。事情演变至此,已经不是单纯的名誉受损问题,更无法悠悠哉哉地说,只希望能够息事宁人。但是你居然还依照堂本的要求,准备五百万圆现金,单枪匹马地前往指定地点交付赎金。”

  “这是唯一的选择,全是为了让川岛大师的遗作能够完整问世。”

  他像是在乞求同情,重复着相同说词。警视摇摇头,像是想摇掉所有的胡言乱语,说:“你根本答非所问。你收到第二封勒索信时,如果能够通报警方,在交易地点布下警网,逮捕堂本,如此一来,你就能够顺利地取回石膏像头部啊。但是你却反其道而行,是否有其他理由,使你不想让警方逮捕堂本?”

  宇佐见彰甚别过脸,无言地摇摇头。肥胖的身躯像是在逐渐萎缩,警视乘胜追击,继续追问:“我的手上还握有其他证据。你刚才说这两天你都关在御茶之水的旅馆,没有和任何人见面。您在说谎吧?因为今天下午,你在西新宿的咖啡厅中所约见的人,已经证实他的确和你约谈。那个人好像也算是个作家,专门拿钱帮人跑腿办事,纶太郎,他叫什么名字?”

  “……包打听记者,饭田才藏。”

  宇佐见喃喃自语着,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曝光。纶太郎起身走近桌旁,瞧着脸色惨白的美术评论家。

  “世界很小呢,宇佐见先生。下次约见线民前,建议您先仔细调查对方的底细吧。饭田才藏,摄影师田代周平对他有恩,所以听命于田代。至于田代周平,在蓬泉会馆时,你和他交换过名片。他是我高中时期的学弟,我认识包打听饭田,也是透过田代介绍的。”

  宇佐见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无声地在咒骂着,从他的嘴形可以得知,他认为自己现在后悔也无法挽救了。

  “你从未见过饭田,所以你透过编辑约他会面,是想询问堂本的事情吧?你从饭田的口中问出追杀堂本的帮派公司行号,和堂本预定碰头的“银铃厅”,会出现看似帮派份子的人物闹事,你早就心里有底了吧?真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还是不幸,还是让堂本逃之夭夭。不过以那些人埋伏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有人密告交易地点,大概是匿名以电话或传真联络帮派办公室。这些帮派份子虽然已经不再热衷追捕猎物,但是既然出现密告总不能置之不理。堂本本人遭到追杀,他绝对不可能密告自己,所以这位密告者,宇佐见先生,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人选。你根本不想回应这项交易,只是想假借他人之手,设法封住堂本的嘴。”

  “怎……怎么可能,你别血口喷人,我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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