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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不唱摇篮曲_[日]森雅裕【完结】(29)

  “总算发现了矛盾的地方。”走出店门,我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边嘟哝边吐气。

  “我们已经知道莫扎特葬礼当天天气很好。但萨利耶里和戴耶都异口同声说当天强风大作。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您现在要去哪里?”

  “去天文台查查当天的纪录。”

  “您还真会到处走动,去天文台要一直走到河畔大道哟。”

  “最多走三十分钟吧。”

  “有人觉得走三十分钟挺累的哟。”

  “你是说你要跟我去吗?不必了。”

  “不,我跟您去。卡尔叮嘱我别让您一个人行动。”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别虚张声势。您现在的情况呀,如果有人问肉要烤多熟,您可不一定听得见哟。”

  “还好我听不见,才把命捡了回来。”

  “也有人因为听不见而丢了小命呀。”说着,赛莲拉住我的手臂往旁边闪。一部马车几乎擦过我的肩膀,猛冲而去。

  “途中会经过史提芬大教堂。要不要去翻翻教区史录?”

  我点点头,感到意气消沉。

  十二世纪开始建造,前后花了半个世纪才完成的史提芬大教堂,屋顶上有大小不同的哥德式尖塔,可说是维也纳的象征。

  一七九二年,法兰兹二世继位以后,实施都市计划。将原本集中在教堂四周的民房拆除,在教堂四周空出大片广场,确立了圣堂的权威。多亏此举,维也纳市民不论从街市的哪个角落,都可从与大尖塔的相对关系看出自己的所在位置。不但如此,北侧的钟楼上有一只以十七世纪从土耳其军队夺来的大炮铸造而成的大钟。按时敲响,成为和人民生活密切相连的建筑物。

  “莫扎特在死亡前半年。通过市议会的决议,受聘为大教堂圣诗班的副乐长,是个无给职。我也在那个圣诗班里唱过歌。”

  凭着赛莲的这层关系,这次我们不用假借占领军的虎威,就得以顺利阅览资料。

  “我快结婚了。想来调查一下家谱。”

  “这就是你结婚对象吗?”

  听到赛莲随口编造的谎言,教堂职员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而且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没礼貌的当着我的面拼命摇头,然后才到后面搬出资料。

  一七九一年

  十二月五日

  (街市)九七○号

  (名称)渥夫冈·阿玛迪斯·莫扎特。宫廷乐长兼宫廷室内作曲家

  (天主教)

  (男性)

  (年龄)三十六

  (病名及死亡种类)急性粟粒疹热

  (埋葬日期、地点)十二月六日、圣马克斯公墓

  ——史提芬大教堂司事屋死亡名簿

  十二月六日

  莫扎特 全名沃夫冈·阿玛迪斯·莫扎特

  第三等葬礼 奥地利宫廷乐长兼宫廷室内作曲家。

  维也纳劳恩史坦巷小凯撒屋九七○号。

  教区教堂 史提芬大教堂

  罹患急性粟粒疹热而死。

  圣马克斯公墓

  三十六岁

  共收取八元五十六分奥币,四元三十六分归教区,四元二十分归教会。马车费用三元。

  ——同教区史录

  “没错。莫扎特埋葬的日期就是十二月六日。”

  “有些奇怪。”

  “为什么?”

  “五日死。六日就埋了,很不寻常。除非是传染病,平常要经过四十八小时才能埋。”

  至少一七七一年三月到一七八七年四月之间的法令是这样规定的。

  “从当时的记录看来。他并不是死于传染病。不过,下毒手的杀人犯当然希望赶快埋葬,再说这个城的法律……”

  “只存在于早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可是这么一来,连教会都被卷入,成为淫灭证据的同伙。共犯越多越难保密,不是反而更危险吗?”

  “那您认为呢?”

  我摇摇头,说:“去天文台看看,或许会有答案。”

  我和赛莲沿着河畔大道往东行,多瑙河铅色的河水在我们左方静静的流动。多瑙河河水量不大,在阿斯普伦桥前不远处汇入维也纳河,小支流则流入市立公园。

  维也纳公园特别多,大都是从约瑟夫二世以来,皇室公开私有领土所成。他将宫廷花园奥加登公园开放给民众使用,并将宫廷狞猎场普拉特等依民众需要重新设计成广阔的公园。

  尽管约瑟夫二世一心为民。但并未获得好评。他再三颁布的节约令。使得很多维也纳人赖以为生的小规模家庭工业,如裁缝、刺绣、宝石、皮革等装饰产业。受到极大的打击,人民不认同他的俭朴思想,怨声载道,正好与怨恨宫廷奢华的巴黎市民相反。

  此外,约瑟夫二世扶助共济会,压抑天主教的政策。造成了和罗马教皇的对立,使得占奥地利人口绝大多数的天主教徒惴惴不安,背地里批评他是“戴着皇寇的革命分子”。

  约瑟夫二世做不成启蒙君主,孤独抑郁而死,但由于死因不明,因此坊间照例传出他死于暗杀的流言。

  “您认为维也纳会受到革命的洗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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