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伊恩等人代替‘玻璃鸟’坐上水母船——将杀害他们的地点从大厦顶层改为旧宅邸,对当时的你们来说这是最好,或者说是唯一的选择。
“也许可以按当初的计划,把参加晚宴的人、父女二人及‘玻璃鸟’一起关在顶层,可这么一来,大厦崩塌之后,发现的尸体数量就会太多了。‘玻璃鸟’他们既然已经死了,就只有让伊恩他们离开顶层了。幸好,旧宅邸准备了食品。分量够你或帕梅拉暂时藏匿‘玻璃鸟’所需,足够应付较长时间。”
“要是这样……”他的声音变了调。“那为什么帕梅拉死了?你不会说是我杀了她灭口吧?”
红发女人摇了摇头。
“帕梅拉的死亡推定时间和伊恩等人几乎相同,是发现遗体的五天或更早之前——就是案发的前一天或当天。你有不在场证明,这点涟已经查过了。”
“那……”
“这是你的另一个失算之处。你算不到帕梅拉会遭到反击而死。”
“反击?”
“我们检查了他们的死因。”玛利亚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上面写了字的纸展开,“特拉维斯·温伯格,背上中数刀;帕中梅拉·佩林,胸部中一刀;恰克·卡特拉尔,腹部中一刀;伊恩·加尔布雷斯与塞西莉亚·佩林,都是背上中一刀。你注意到了吗,只有特拉维斯被刺了好几刀。
“为了洗刷三年前的遗恨,帕梅拉多次挥刀刺在他身上。这可以理解。但其他受害人完全没遭受如此充满怨恨的杀害方式。为什么?明明恰克是现场的开发负责人,而伊恩提出的理论成了事故的元凶,就算对他们怀有比对特拉维斯更深的仇恨应该也不出奇吧。
“能考虑的可能性并不多。帕梅拉第一个杀害了特拉维斯,却被下一个目标乘虚而入,反而被杀了。”
沉默再度降临。
他受不了了,压着声音说:“真是怪了……主谋帕梅拉既然死了,那杀人也应该到此结束了啊。”
“悲剧并没有结束。帕梅拉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在她死后仍前仆后继,夺走了全部受害人的性命。”
“活到最后的某个受害人,因为太绝望而自杀了?”
“不,没人自杀。旧宅邸里发现的尸体全都死于他杀,这是辖区验尸官的看法哦。”
“荒谬,你是说有个不为人知的第六人,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藏在某处?”
“是啊。”红发女人毫不犹豫地断言道,“恰克的日记里写了。‘六只玻璃鸟都很美’。可是死在大厦里的‘玻璃鸟’是五个人。剩下的一只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听到一声呻吟。
花了好几秒才注意到那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罗娜一个接一个杀害‘玻璃鸟’,但并非对所有人都下了手。可能是帕梅拉或休阻止了她,只有一只,毫发无损地活了下来。
“你把那一只交给帕梅拉,让帕梅拉把她和伊恩等人一起用水母船带离大厦顶层。留下来只会在大厦崩塌时死去,就算想坐直达电梯带她出去,也必须要从两名保安身边经过。抱着她或拉着她的手,毫无疑问都会被他们注意到。没办法带她出去,只能让她坐水母船逃走。
“在伊恩他们来之前,你们应该藏在了屋顶的暗处——比如电梯出入口的阴影里了吧。等水母船来了之后,帕梅拉带伊恩等人进入吊舱内的客舱,你趁他们不注意时背着‘玻璃鸟’上去,飞行时也可以藏在驾驶室里。
“重要的是在这之前,要让人觉得所有人都留在了顶层,所以需要他们亲自给外界打电话。只要说些‘没忘带什么东西吧’这类的话巧妙引导,让特拉维斯意识到晚归的问题,他自然就会跟家里联系。而关于水母船的事儿,只要说‘老爷吩咐要保密’,就能不让他们说出来。
“在飞行的时间里,幸存的‘玻璃鸟’很老实。帕梅拉能让她乖乖听话——或者也可能是她因家人惨遭杀害的打击昏了过去。”
“你没清楚地回答我的问题。就算在水母船里敷衍过去了,到了旧宅邸,‘玻璃鸟’要藏在什么地方?”
这时——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黑发刑警,突然动了动嘴唇,像是在对身边的红发女人耳语。
“OK,好的,涟。”红发女人的声音微微传入耳中。
突然,黑发刑警挥动右臂。
就像投出牵制球的一流投手那样,既没有准备动作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黑发刑警扔出来的那个东西从维克多的身体右侧掠过,在差几步到栏杆、空无一物的地方被弹开了。
是水气球。从本应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出短促的惊叫。水滴洒落在看不见的空间,映出了人的身影。
空间呻吟着,裂开了。
一名少女从裂缝中现身。
——长长的金发。
——左耳上方插着蓝黑相间的羽毛装饰。
——仿佛透明的肌肤。
——红色的眼眸。
——美丽的容貌不似这世间所有。
是“玻璃鸟”。
“‘艾嘉’——”
维克多忘我地低声叫出她的名字。
这情形奇妙至极——就像把大幅风景照片竖着撕开,后面露出了一张脸一样。
但是凝神望去,她不是从异度空间出现的,能看出她身上穿着某样透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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