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小心求证，“我要手把手教才能学会。”
“——好。”
慕安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不要自作多情。
她开口正想说什么，旁边的何良走了过来，对顾泽苍道：“顾总，彼特先生已经到楼下了。”
顾泽苍点头，“那好，我们去门口。”
慕安知道要做正事了，赶紧将手里的航模放回架子上，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小步紧跟跟在顾泽苍身后。
三人走到电梯前，正好彼特先生一行人从电梯里出来，两方人正式会面。
照例的寒暄之后，慕安作为随行的翻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几人一起进入了会议室。
何良上前将这次会议的资料放在了PPT上，给彼特先生介绍了他们公司正在研发的新型无人机。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他们公司一个无人机的照片——
纯白色的机身，模样小巧精致，期间有金红色的条纹在两侧，外形简约大方，重点是这个飞行器内置多旋翼飞行控制系统，集成了高寿命、稳定的飞行动力系统，是无人机的一大创新。
何良在细细为他们讲解这个一体化的小型无人机。
慕安这个外行看热闹，听得一知半解，却也从那个那两个人德国人的交流中知道这个飞行器完成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说设计得十分出色。
彼特先生忍不住露出赞叹的表情，他们一行人小声地交流着。
顾泽苍坐在一旁风雨不动安如山，他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面上一派平静。
何良介绍完了之后便回到位置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德方也停止了讨论，他们就这个飞行器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慕安一一翻译给顾泽苍听。
一来一回，几个问题之后，彼特先生摸着他的下巴，沉默半响，问道：“Aaron，有没有兴趣把这个技术卖给我们？”
慕安如实转告。
顾泽苍想也不想地拒绝，“不，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彼特先生摸了把左手的腕表，一贯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三分笑，“你别记着拒绝，先听听我给出的诚意。”
彼特说了一个数字，足以让在场的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何良听了之后，原本翻文件的手顿住，抬头看向身旁的顾泽苍。
慕安也愣了。
这个数字，穷极她一辈子也赚不到。
顾泽苍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却坚定地道，“我不用考虑，我只接受我们技术上的交流。”
当下无人机还仅限于军事方面，彼特代表的是德国军用无人机中的佼佼者，他们看中了顾泽苍手上这个新型无人机，想要从顾泽苍手中购买这其中的核心技术。
可是无论对方提出怎样的条件，顾泽苍都不同意这个提议。
双方不欢而散。
等彼特一行人走了之后，会议室里只有三人。
何良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顾总，你为什么不答应？”
他们手上的这个先导者一号，仅仅只是一个半成品，其中还有许多技术的不完善，所以顾泽苍才会想和德方接触，双方尝试技术上的交流。
何良跟在顾泽苍身边两年了，从公司创建之初，他就是这个公司里第一批招进来的员工。
他们算是一点点看着先导者一号成型，可是因为无人机在系统不成熟，所以顾泽苍一直不同意发行这款无人机。
这两年来，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做实验。
时间越久，所有人心底越忐忑，对未来的担忧，对公司前景的忧虑，甚至对他们手上这个浪费了他们两年光阴的小小飞行器也产生了怀疑。
都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曙光，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份巨大的惊喜。
可是就这样顾泽苍一句话轻飘飘的拒绝了。
何良无法接受，一贯不大爱多话的他忍不住问了。
顾泽苍在收拾资料，闻言动作一顿，望着何良道：“这是我的无人机，我不会卖。”
“哪怕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也不会心动吗？”
顾泽苍脸上的表情一凛，这是慕安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像腊月里的寒风，钻骨的寒。
“就算现在公司每年亏损没有丝毫盈利，我也不卖。”
何良闻言动了动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顾泽苍一眼，拿起桌上的资料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剩下顾泽苍和慕安两人。
顾泽苍往后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鼻梁，闭目眼神眉宇间隐隐微蹙着。
看来，刚刚发生的事对他而言也不是丝毫没有影响。
慕安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突然，顾泽苍开口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
放着那么一大笔钱不赚，反而坚持一个没有丝毫盈利的公司，这样的坚持在外人看来，其实不能单单用蠢来形容了。
可是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一个梦，他不能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他的梦想交给别人。
他要自己亲手完成他儿时的梦。
无论成败，不论结局好与坏，他一定要自己走过才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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