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道目光，周昊明白了一切。
眼前的血腥场景，周昊实在笑不起来，但为了不让她失望，周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着白灵笑了起来。
白灵见到周昊笑，俏脸笑得越发灿烂了。
她继续走着，周昊也跟在她的身后。
浮尸如海，死人相残，万籁皆俱。
这里就如同一片地狱，而在这片地狱中却有着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一飞一走。
他们，像是观赏风景的路人。
他们，又像一对姐弟，姐姐正得意洋洋地领着弟弟观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画面温馨而又诡异。
一路从尸海中走来，周昊的心境再也无法平静。
他看到了很多他化身为白灵时在画面里看到的人。
个高的男子、中年大妈、带头围堵殴打白灵的群众。
从他们散发的气势来看，他们似乎比其他人更为厉害一些，但就是因为他们能力的强大，导致他们之间的战斗尤为疯狂，所以他们的死状也更为凄惨。
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就连身上的血肉也都几乎掉光了。
他们，只剩下了骸骨，可他们依旧在拼命撕咬着对方。
那位中年大妈最惨，若不是她的五官处还贴着碎裂的人皮，周昊恐怕连她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此刻的她，全身上下一块肉都没有剩下，她只剩下了骨骼，但即便是她的骨骼，也没有完整的，很多地方都已碎裂的不成样子。
她很饿，一边将自己的腿骨拆了下来，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一人挥去，一边将自己的手骨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透过没有皮肤遮挡的骨架，周昊甚至能看清她在用自己的牙齿，撕咬着自己的手骨，发出一声声“咯嘣”的声响。
白灵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她静静地矗立在大妈的身旁，目光中渐渐起了波澜。
也不见她有何动作，却见一只纸蝴蝶从远处飞来，化作了一道流光。
“轰隆”声中，中年大妈的骨架彻底崩裂了开来，裂开的很彻底，地上只剩下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对于她来说或者是一种解脱吧。
周昊这般想，心中极为复杂。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周昊震惊，甚至是恐惧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纸蝴蝶飞来，一只一只，速度很快，如流星一样。
它们在大妈骨粉的周围飞翔，化作一道道流动的光圈。
在那光圈之中周昊隐隐看到了一丝白色，渐渐地更是多出了另一种颜色，那是肉色！
而后在周昊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纸蝴蝶纷纷散去，里面竟是露出了一道站立的人影。
那是，中年大妈。
她竟然又重新完整无缺地站在了周昊身前。
就连血肉也已重新生长了出来。
周昊震惊而又骇然。
白灵的诅咒，要让他们永远不生不死不灭，竟然是这个意思。
她让他们相互撕咬，受尽无尽的折磨和屈辱。
但到后来，他们的血肉消失，骨架消散，丧失了撕咬的能力，白灵便会将他们打散，指引纸蝴蝶将他们的血肉、骨头的粉末凝聚，强行拼凑出他们的身体，再让他们进行新的一轮的自相残杀。
就这样，无休无止，永远没有终结。
中年大妈刚刚“复活”，目光有些呆滞，她无意地朝着四周看去，在见到周昊时，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那是发自本能的一种对于食物的贪婪！
她大笑着朝着周昊扑去。
一旁的白灵对着周昊呵呵地笑着，似是炫耀一般，她的手指轻点。
然后，有一道白光亮了起来。
第七十四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对于中年大妈，白灵不愿再去多看一眼，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周昊跟在她的身后。
没多久，他二人便已走出了尸海。
此时，周昊与白灵二人已经来到了电梯附近。
白灵停了下来，周昊也停了下来。
白灵对着周昊微笑，周昊也对着白灵微笑。
但，这一刻的周昊内心是极为复杂的。
白灵很美，但她内心的怨和恨并没有因为她复仇的成功而散去分毫，否则，530医院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她，真的不需要我来感化她吗？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离开后，她依旧是孤独的一人。
她每日每夜都将与这一群害死她的仇人相伴，她的仇恨，她的委屈，过去没有减少，将来也不会减少。
我想要感化她。
可我，拿什么感化。
想要感化一个人，靠一张嘴是不可能的。
只有以情动人，我与她才刚刚认识，就凭我与她的感同身受，能感化她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中年大妈、个高男子、陈医生、雪莲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所有一切与她有关的人都死。
我找谁去以情动人？
等等，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一路走来，周昊见到了所有羞辱并且伤害白灵的人，但唯独没有见到杀害白灵的那名孩子的父亲，也没有见到在输液室殴打白灵，那名孩子的母亲。
小男孩是死在输液室的，但他的尸体也应该还在医院，周昊也没有见到。
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怎么会消失了？难道被人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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