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羽冠化作碎裂开来。
玛丽安神色未变地打出第二下。
“噗——”
鲜血从老者口中喷出，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但他仍旧没有停下祭祀动作。
梨歆只觉空气中的压抑感越来越浓，让她的动作都收到了影响。
好在这些图鲁诺卫兵反应比她还大。
玛丽安的第三道攻击打下来时，老者终于摔在祭坛上。
但与此同时，他的最后一词祷文已然完成。
无形无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威亚在空气中骤然铺开，半空中绽开浓郁的银色光芒。
“哈哈哈哈——神降！我招来了神降！”血泊中的老者一边咳嗽着一边仰天大笑，“遍布大陆的信徒即将尽皆归位——柯西蒂亚王朝永存！”
白光将他笼罩，他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如初。
“感恩，我神。”老者跪伏在地。
空气中泛起模糊的波动，一道难以分辨声调的悠远语音在半空中响起。
它不是梨歆已知的语言，但她奇异的能听懂。
它在说:“你有何事？”
“我神，我祈求您清除这些搅扰祭祀的冒犯者！”老者大声道，指着梨歆等人。
“玛丽安！”察觉不对，奥格斯瞬间向一头银发的女子扑去。
然而已经晚了。
“神”的白光无所不至，迅捷若雷，眨眼间便把女子吞噬而入。
“玛丽安……”
这是梨歆第一次在奥格斯那张永远严肃、即使笑着也带着刻板的脸上看到类似于惊慌失措的神色。
“别急……师兄。我还在呢。”玛丽安柔和的声音响起。
听见她与往常无异的话音，奥格斯颤抖着伸入光芒中摸索的手停住了，神情慢慢恢复了平静。
白光散去，就见玛丽安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笑容如初。
“……这是，勒格斯。我不伤害一个勒格斯。”那模糊的声音道。
“神——！”老者急道。
“这是约定，不可违背。”
“……”老者愤愤地瞪着玛丽安和奥格斯两人，半晌悻悻道:“好，我神。那请您驱逐他们，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这回，那位“神明”倒是没有拒绝。
梨歆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噗通”地处在了海里。
模糊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模糊又熟悉的“咦？”。
又。
“咳咳咳……”
一连串的呛水声在耳边响起，梨歆伸手，提溜了一把身旁的科瑞安。
“噗咳咳。”科瑞安吐出一口水，抹了把脸，漂在水里茫然地望着面前茫茫的海面，“……我这是在哪儿？”
梨歆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海上。”
“我知道在海上。”科瑞安翻了个白眼，“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对上梨歆盯来的视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你又在看什么？”
梨歆没说话，默默地别开了脸。
刚刚……他的眼睛是银色的。
虽然一句话的功夫就恢复了从前的蓝，但她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你们还不上来吗？”一道温柔的笑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几尺外漂着一搜浅绿色的小船，玛丽安正坐在船头笑吟吟地注视着他们。
梨歆轻轻一跃，脱水而出落在了甲板上。
说是小船，但也有一个舒适的船舱、甲板上也放得下一张桌子。
玛丽安给她递了一杯热茶。
梨歆捧着杯子坐下来。
“玛丽安？你们怎么……”科瑞安爬上船，惊讶道，“哦，噢，我成功了？！”
玛丽安含笑点头，对他道:“你做的很棒。”
也倒了一杯茶给他。
科瑞安在她的注视下，脸侧立马就红了，讷讷道:“……幸好。我当时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呵。”奥格斯从船舱里出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过来抬手把手上的两条温暖的披风分别披在玛丽安和梨歆肩上。
看到他，科瑞安刚刚明媚起来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僵，讪讪地找了个凳子坐下。
“噢，奥格。”玛丽安笑着抬手拉了一把奥格斯，“别太严格了。”
奥格斯顺从地随着她的力道坐下来，闻言哼了一声:“没有蠢得无可救药就不叫蠢了吗？”
“我们要回去了吗？”梨歆问道。
“是我们。”玛丽安笑道，“我们不能在这边待太久，靠岸就会离开。你们两呢，就跟着商队回来。”
梨歆点了一下头。
“……我，我应该开不了第二次……我是说，短时间内。”科瑞安犹豫着小生道。
“十来年成功一次，”旁边的奥格斯嗤笑一声，“指望你？”
“……”科瑞安郁郁地闭上嘴喝茶。
“我们有我们的办法。”玛丽安掩口一笑，“这边你们都做得很好，让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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