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你想去哪？”
“没有特别想去的。”
都没什么主意的两人干脆去了约会最经典的场所——电影院。
“看什么？”
“随便。”
两人于是挑了一部最适合情侣约会看的文艺爱情片。
尤雅看得呵欠连连，岑礼则直接睡着了。
两个小时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散场，岑礼去了趟厕所，她就先出去，在外面等着。
外面太阳有点大，她忘了带伞，有些担心会把皮肤晒黑。这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吆喝——
“屹林道馆春季招人啦！正统古武流派，货真价实，价格公道，肯学就会，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啦！”
她不可思议地看过去，是孟哒哒，还有道馆的师弟妹们。他们穿着崭新的黑色练功服，胸口处有一小片金色的树林刺绣，背后则绣了龙飞凤舞的“屹林道馆”四字，一边吆喝一边向路过的人分发传单。
她呆了片刻，连忙上前将孟哒哒拉到一边，“你们这是在干嘛？”
孟哒哒抹了一把汗，撇嘴：“没长眼睛吗？我在宣传道馆。”
“我就是问你干嘛这样做，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招人，爷爷知道吗？”
她不耐道：“不知道。没别的事放手，我忙着呢。”
尤雅板起脸，教训她：“道馆的人都是真心向学的，人数已经够了，万一招进去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破坏氛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打到他们乖了为止。”
“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把道馆发扬光大！”
尤雅不明白，“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孟哒哒冷笑，“你忘了，那天你男人去道馆把馆主哄得那么高兴，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道馆人才优秀，名声早晚能响彻全国全世界。”
她怔住，那不是单纯地拍爷爷马屁获取好感吗？因为爷爷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男人。
不纠结这个话题，她转而道：“……我在游戏里看见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玩的游戏，抢建城令做什么？”
孟哒哒抱胸斜睨她，“看见了？当然是为了赚钱，我们准备在市中心建一个大大的道馆，以后还要在世界各地建道馆，当然要赚很多很多钱。”
尤雅不可思议，她竟然单凭岑礼那些讨好爷爷的话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心中难免惭愧，但大师姐的尊严不允许她对一向看不上眼的孟哒哒低头，硬邦邦道：“你做事之前应该先问问当事人的真实想法，我就认为爷爷喜欢现在的道馆，偏僻但清净，最适合练武。如果是这样你怎么办？”做了那么多不都成了一个笑话。
“馆主不喜欢就不要了呗。”孟哒哒无所谓道。好像这是1=1那么简单的是非题。
尤雅被震撼得久久不能言。
“说完没有？说完放手，别妨碍我做事，还是你也想来？”说着看了一眼她一身雅致的淑女装，嗤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到太阳下。
岑礼从电影院出来，看她呆呆地站着，走上前，发现她居然眼眶红了，诧异问：“怎么了？”
她忽然转身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闷声道：“看见了吗？前面发传单的都是我家道馆的人。”
岑礼摸摸她的脑袋，低低“嗯”了声。
“里面那个最矮，但是嗓门最大的女生，是我们道馆第二厉害的人，当然比我还差得远。我不喜欢她，觉得她任性又粗俗，但爷爷很疼她，几十年没有亲自收徒，为了她破例。”
她说完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时隐隐带上哭腔。
“有一次我在道馆吃饭，爷爷给我夹菜，说这是我最爱吃的炒茄子。我不爱吃茄子，我想或许是爷爷年纪大了记不清事，勉强吃了，后来才知道那道菜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着，攥住他衣服的手微微颤抖，“从那以后我就讨厌她，她分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注意和疼爱，明明一天到晚只会寻衅挑事给爷爷惹麻烦……爷爷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该喜欢她！”她发泄似的低吼。
岑礼轻轻拍打她颤动的脊背。
她渐渐平静下来。
从他怀里退出来，但依然低着头，低声道：“爷爷疼她是有理由的，跟她相比，我才不值得。”
如果直接问爷爷想不想建大道馆，爷爷肯定回答“成天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好好练武，训练量不够？加倍！”
无论是新建道馆和宣传道馆都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物力，道馆里的人都是没什么钱的普通人。但大家都很尊敬崇拜爷爷，要是爷爷肯开口，无论多忙多辛苦都会努力筹钱帮忙，这是爷爷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而能在道馆坚持至今的人，都很单纯憨实，爷爷怎么说他们怎么做，这次却瞒着爷爷走出来，毫无疑问，只能是孟哒哒挑头带领，他们认同了她的想法，所以自愿跟着她做事。
馆主不喜欢就不要了……这是多大的气魄，他们才是全心全意只为爷爷着想的人。不像她，学武是偷偷摸摸的，从不敢告诉旁人，更不曾为道馆扬名尽上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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