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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_王晓方【完结】(26)

  贝妮反问道:“你是你自己吗?你不觉得你身上有廖天北的影子吗?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真正成为自己?还是答应我吧,让我们彼此拥有,只要你答应做我的白马王子,我就答应做你的白雪公主。我坚信,自我在爱中。”他被深深地打动了,或者说他久久被压抑的yù望之火被点燃了。

  他埋单后拥着贝妮走出酒店钻进车里,一路上贝妮都没有说话,贝妮的沉默让他觉得有些心跳,他意识到无数次在梦中才发生的事qíng真的就要发生了。他茫然无措地窥视着自己内心深处那yīn暗的角落,试图看清角落里潜藏着的那个我。应该说,贝妮曾经多次向他示爱,但是他都控制住了自己,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往上爬的念头,为此不惜做领导要求做的任何人。自从老大*后,他的观念发生了根本的转变,特别是他重新获得了廖天北的赏识后,他更加意识到,一个人要想成为自己,重要的不是站在什么位置上,而是坚定地朝寻找自我的方向走,尽管他尚未找到应该寻找自我的方向,但是与贝妮之间的qíng感提示他,莫非自我潜藏在爱中?果真如此,与贝妮的爱,顺其自然或许是一种解脱。否则,为什么越压抑对贝妮的爱,自己陷得越深呢?二十分钟后,车开进香榭花园,贝妮就住在这个花园内。

  下了车,两个人一进电梯就都把持不住了,狂吻起来,直到出了电梯嘴唇还在一起吻着,就这么吻着走到门前,贝妮开了门,一进门,他们又抱在一起开始狂吻。吻累了,贝妮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说:“我的亲哥哥,你去洗个澡吧。”他稍稍冷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贝妮的家。三室两厅的房子,客厅装修得很典雅,卧室布置得很温馨,房间里充满了漂亮女人住过的清香。他*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糙糙地冲了一遍,然后用手擦掉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里的*,qíng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兄弟,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便湿漉漉地走出卫生间。贝妮一见落汤jī般的他扑哧一笑,意思是说,瞧把你急的。她随手递给他一个剥了皮的香蕉,妩媚地走进浴室,哗哗的流水声顿时让他想入非非,不知不觉间,他的下面已经挺得像一根香蕉,他下意识地用香蕉比了比,竟然比香蕉长了些,他得意地想:“终于可以做一回自己了!”贝妮出来了,头发包在毛巾里,老鼠尾巴般的发梢仍然滴着水,她用浴巾裹着自己的身体,羞涩地低着头,宛如qíng窦初开的少女。他扔掉手中的香蕉一把抱起贝妮火烧火燎地进了卧室。贝妮的身子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他浑身就像着了火,根本无法自制。贝妮的*太美了,皮肤细腻得像chūn天的雨丝,rǔ房丰满得像暄腾腾的白馒头;*小巧得像红艳艳的樱桃;肚脐眼圆圆的像含苞yù放的花蕾。他近乎欣赏地亲吻着这天使般的*,尽量控制着自己,想多欣赏几眼,然而他哪里支撑得住,他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贝妮的ròu体内,贝妮顿时“啊”地叫了一声,轻咬朱唇,全身都绷紧了,双手紧紧搂着他抖个不停。他尽量往下探寻,仿佛进入了一个新世界,那里有诱人的新人生在向他招手,又仿佛在探寻自己的灵魂。他们*地紧搂着,翻滚着,呻吟着,发泄着,仿佛因灵魂出窍而陷入了一种近似绝望的*,贝妮终于叫了起来,这是女人第一次出于本能的喊叫,这种叫声中有一种充满痛苦的幸福,这幸福像汹涌澎湃的làng涛,将他们淹没。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像洪水一般倾泻出去,与此同时他仰面朝天地大叫一声,仿佛从没有堵死的坟墓中突然发出一声长嘶。也不知过了多久,贝妮才轻轻地说:“再去洗洗吧。”他抱起贝妮去了浴室,放了水。流水顺着贝妮的头冲下来,他用手轻轻为贝妮洗着,发现有一丝淡淡的红色顺着贝妮修长洁白的腿流下,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轻轻地用浴巾裹起贝妮,又抱回卧室。此时他才发现洁白的chuáng单上有一滴樱桃般大小的殷红,贝妮赶紧换了chuáng单,两个人重新躺在chuáng上,贝妮背对着他肩头微微地耸动,他轻轻地把贝妮扳过来,却看见一张美丽的泪脸。“这下你明白我的心了吧,”贝妮含着泪说,“我这一生就是为你活着的,你从*犯手里救了我,是不是以为我脏了?”“妮儿,”他动qíng地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在我心中一直是最圣洁的。”贝妮用小拳头轻轻地捶着他,娇嗔地说:“你想过,你想过,你就想过。你没想过,为什么不要我,却娶了江冰冰?”“好了,好了,宝贝,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着她湿热的睫毛,吻gān她眼角的泪水,抚摸着她尾骨上小小的凹痕,仿佛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窥视孔……

  一连几天,他都沉浸在偷qíng的兴奋之中,然而这种兴奋是不可告人的,由于心虚,他回家见到江冰冰倍加殷勤,就连见到马杰都有一种做贼似的惶恐,生怕这像自己影子的男人看出蛛丝马迹。何况马杰对贝妮从来就没死心,只不过贝妮从未给过他机会罢了,马杰一旦得知贝妮已经委身于他,说不定醋意大发,三个人的友谊会就此终结。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一连许多天,他都没给马杰打电话。他没有勇气见马杰,始终担心马杰会像幽灵一样从自己的身体里走出来,像影子一样躲在角落里尾随他,他知道这是幻觉,却沉迷其中,直到马杰找上门来,他才摆脱了这种令他惶恐的幻觉。下午,他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时,马杰打来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喝酒,还声称刚认识了一个叫海小妹的女孩,是个服装设计师,人长得像个小妖jīng,让他一起开开眼。他一听马杰对海小妹很有想法,心里一阵窃喜,心想,只要这个叫海小妹的小妖jīng缠住马杰,马杰藏在心底对贝妮的那团火就会渐渐熄灭,自己何不做点推波助澜的工作呢。于是他用一种艳羡的口吻问马杰是怎么认识那个小妖jīng的,马杰得意地告诉他,是和朋友吃饭时认识的,他用一种嫉妒的口吻说,你小子请我喝酒,带个小妖jīng,什么意思,想让我当灯泡呀?马杰揶揄道:“你别跟我装蒜,谁不知道市长秘书身边美女如云,gān吗不带一个凑凑热闹。”他诡谲地说:“要论拈花惹糙,我可比不了你。”马杰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那你就只好当灯泡了,说好了,傍晚我去接你。”他心里一阵窃笑,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你给我悠着点,后院别着了火。”马杰满不在乎地自chuī道:“你放心吧,我是天生的灭火专家。”

  傍晚,他随马杰一起走进酒店包房,沁人的馨香便迎面扑来。海小妹早已先到。只见她身段小巧婀娜,脸上挂着楚楚动人的微笑,披肩长发,白皙的脸蛋上一对浅浅的酒窝儿,弯弯的眉下忽闪着一双杏眼,闪着媚人的柔光,让人看一眼就有丢魂的感觉。她穿了一件粉底缀白花的吊带裙,行动处玉腿闪露,既xing感又轻盈飘逸。还真是个小妖jīng,他心想,浑身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再看马杰被海小妹*dàng魄的风韵惊得两眼直勾勾的,若不是海小妹甜津津地喊了一声“杰哥”,怕是还缓不过神来。一看海小妹就是个聪颖慧黠的女孩,她还未等马杰开口介绍,就向他伸出纤纤玉手,柔媚地问了一句:“这位就是政哥吧。”他连忙接过海小妹伸过来的洁白滑嫩的小手,笑吟吟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海小妹莞尔一笑,吐气如兰地说:“杰哥多次跟我说过,他有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兄弟,叫商政,是市长秘书,今日一见,你们不仅长得像,简直就是克隆人,也不知道你们究竟谁克隆了谁。”马杰大言不惭地笑道:“当然是他克隆我了。”他惊叹于海小妹的聪慧,简单自我介绍后,心想,这海小妹还真是个*,万种风qíng是藏在骨子里的,艳得浑身都在说话似的,是个天生做qíng人的料,嗲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马杰要是被海小妹缠上,怕是够他受的。

  酒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个大男人频频向海小妹敬酒,大有二龙戏珠之势。几杯酒下肚,海小妹白皙的脸蛋泛起了红晕,她楚楚动人地说:“两位大哥,吃完饭,我请你们游泳,好不好?”马杰喝得踌躇满志,听了海小妹的话,宛如被马蜂蜇了一口似的,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是个旱鸭子。”他心里暗笑,你小子也有露怯的时候,便推波助澜地说:“这有什么难的,让小妹教你嘛!”说完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马杰。海小妹就像和他预谋好了似的,柔qíng似水,娇媚可人地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语气可以甜到马杰的心里。海小妹花气袭人,容不得马杰不答应。他心里暗笑,“这回你小子可死定了!”马杰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嘴脸,一连讲了两个huáng笑话,逗得他和海小妹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边笑一边用提醒的口吻说:“小妹,和马杰相处你可得多加小心,他可是只专吃小绵羊的大灰láng。”海小妹在红酒的光晕映衬下美得让人痉挛,她的目光虽然柔媚,但却流露出一副与láng为舞的神qíng,娇滴滴地说:“即使他是大灰láng,我也没办法,谁让他是我梦中的乞丐呢?”他像没有听清楚似的,露出一副惊愕的神qíng,又像是心知肚明,目光中透着嘲弄式的微笑,用戏谑的口吻问:“什么什么,乞丐?我还以为是你梦中的白马王子呢,竟然是个乞丐?”海小妹露出向往的神qíng,似乎正沉浸在美梦中,仿佛梦中的乞丐不是白马王子胜似白马王子,她笑盈盈地说:“杰哥,你可别生气,我梦见的那个乞丐可是个神丐,他在梦中送给我一枚戒指,告诉我戴上那枚戒指可以成为心中想成为的任何人。”马杰对海小妹将其描绘成梦中的神丐很是受用,手舞足蹈的架势仿佛真的来自海小妹的梦境,不过呈现出的表qíng并不像神丐,倒像是个江湖骗子,以至于想入非非地说:“真要是有那样的戒指,我会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弄到手,到时候我戴上它,摇身一变就成了国王、皇帝。小妹,到时候想不想成为我的王妃、我的皇后?”海小妹睁大眼睛,用探究的目光看着马杰,仿佛马杰不仅是神丐,而是个善于偷心的神丐,她用惊讶的口吻说:“杰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梦想的,我在梦中戴上神丐给的戒指一下子就变成了我日思夜想的王妃、皇后。”他听了两个人的对话,胃里一阵翻腾,觉得自己像个巨大的灯泡在熠熠发光,一种微醉的复杂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他脸上滑动,他尖刻地说:“你们俩没喝多吧,怎么像是在做huáng粱梦呢,我倒是希望能有一枚戒指,戴上它只能做自己,不能做别人。古今中外,你们见过哪个皇帝、皇后是自己的,看来你们俩都中了官本位的遗毒了,而且毒中得还不轻呢!”海小妹水嫩娇艳的脸蛋像一朵绽开的娇蕊,眼神闪着水灵灵的光泽,嘴角挂着勾人的媚笑,娇柔地反驳说:“政哥,我觉得你想做自己才是huáng粱梦呢。我是搞服装设计的,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官员就不应该穿西服戴领带,而是应该穿长袍马褂。否则怎么可能做自己呢?”虽然海小妹说话的声音像她的目光一样轻柔,但是他听了以后却有一种挨了一闷棍的感觉,他尴尬地笑了笑,好奇地说:“小妹,那你讲一讲东西方的服装文化究竟有什么不同呢?”一句话问到了海小妹的兴奋点上,她翘了翘柳叶弯眉,浑身散发着连绵起伏的香气,语出惊人地说:“一个字‘xing’。西方文化崇尚人体美,重视展示人体的xing差异,不忌讳表现xing感;而中国文化漠视‘xing’的存在,服装不表现人体曲线,不具备感官刺激要素,宽衣博带,遮掩人体,表现的是一种庄重、含蓄之美。可是现代服装设计理念深受西方文化影响,惯常以简约的形式表现人体的自然身形,可以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充满西方文化内涵的服装,又怎么能做自己呢?”海小妹的话让他颇为震动,好像在酩酊大醉中突然清醒了似的,脸上堆满了困惑的疑云,尴尬地问:“这么说自我根本就是海市蜃楼无处寻找喽?”海小妹顿失聪慧灵秀的神qíng,白嫩娇美的脸蛋立即化作一张绝妙柔媚的面具,目光暧昧地看了马杰一眼,略带羞涩地说:“或许在爱中,如果没有爱,找到自我又怎样?”马杰像是从他的躯壳内突然蹦出来似的,他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顷刻之间,他有一点眩晕,仿佛意识紊乱了似的,马杰并未注意到他的表qíng变化,而是笑嘻嘻地说:“小妹说得对,如果没有爱,人生就像嚼过的口香糖毫无味道。对了,小妹,我还从没在t型台旁看过模特表演,什么时候有服装模特表演也请请我们。”如果一个人果然由两个我组成的话,那么他认为马杰一定是他世俗的我,或者是庸俗的我,那么艺术的我或思想的我在哪里?他心里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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