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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繁华_西北偏北【完结】(15)

  "爸爸,我已经在今天晚上认识十个外jiāo官,七个主治大夫,三个律师。你让我一下子认识那么多新朋友做什么?"

  姚晚拿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比给他看。

  "多一点人脉,不好吗?"

  姚晚有些生气地看着父亲笑眯眯的脸,质问。

  "但为什么都是男的?而且都是适婚年龄?"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小晚,你妈妈嫁给我的时候,和你一样大。"

  话里有话,不点自明。

  姚晚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伏身在父亲的膝上。

  "爸爸,我不是妈妈。"

  她那么早的结婚,是因为她恰恰在那时遇见了你。

  可为什么您不懂,没有人可能重复另一个的生命轨迹,包括她的亲生女儿。

  "你却可以延续她的幸福。"

  他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我现在也很幸福啊。"

  "傻孩子,你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父母的身边。你总得要去寻求一个可以协手的人。"

  "但也不用这么着……"

  姚晚刚想反驳,却见坐在沙发上的父亲一脸疲惫,苍老一下击倒了他似的。

  她沉默了。

  半响。姚启扬开口了。

  "小晚,爸爸很累了。爸爸不知道还能保护你多久。可我答应过你妈妈,要让你幸福。对于已经失去你妈妈的我来说,唯一的牵挂只有你。你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可现在qíng况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一旦你脱离了这个旋涡,也许那些就不会把矛头指向你。你明白吗?"

  姚晚更加偎紧了父亲的膝盖,没有说话。

  夜凉如水。

  站在已经冷冷清清的庭院里。

  深秋的月色自是不言而喻的美妙。

  可是,她摸挲了几下手臂,寒气袭人。

  脑海里继续思索着刚才的对话。

  是不是就按照父亲的意思找个人结婚算了,远离是非,远离yīn谋?

  噗呲,噗呲。

  在二楼上发出的一阵悉悉唆唆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疑惑地走上前去,想瞧了究竟。

  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正悬在二楼的窗台外。

  小偷?

  姚晚很快打消了这一想法。因为没有那个盗贼会这么难看醒目地把自己挂在窗户上。

  那副样子倒有几分像小丑。

  要不要叫人来?至少要把他弄下来。

  "是谁?"

  姚晚迟疑着高声问了一句。

  结果对方一惊,双手一松竟掉了下来。

  "哎哟!"

  一声惨叫。

  姚晚摸了摸右裤袋,向那一堆被压坏的玫瑰丛走去。

  真的是非常láng狈的样子。

  姚晚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

  手脚都被玫瑰刺给弄破了,但看起来应该还没有骨折,因为它们正在努力帮助主人摆脱荆蔓的纠缠。

  然后,那个láng狈的黑衣人抬眼看见了站在咫尺的她。

  "喂!女人。你就会看,不会帮忙啊!"

  姚晚有点惊讶他的理直气壮。

  "还看?!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刚才那见鬼的一叫,我怎么会摔下来!现在赶快来帮我!"

  看来是一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嘛。

  这付连鬼都讨厌的大嗓门,估计要做小偷也不太可能。

  姚晚,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喂!女人!你就这样把家里的客人丢在糙丛里不闻不问?!小心我会去向你的主人投诉你!靠!越说你越走是不是?!"

  气急败坏的他,边说边骂。

  没想到已经抬脚离开的姚晚竟又转身回来了。

  这本来让他以为自己刚才的威胁有了作用,却发现她从裤袋里拿出一把晃闪闪的刀片。

  "喂,喂!你想gān嘛?!你……你拿刀出来想gān嘛?"

  "别靠近我啊,我警告你,我可是很有地位的人,别想对我行凶,马上会有人为我复仇的!"

  姚晚好笑地看着他的虚张声势,和他láng狈的样子真是相得益彰。

  "啊……,啊。救命啊!"

  眼看她拿着刀片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大叫着闭起了眼睛。

  "谋财害命啊!杀人放火啊!劫财劫色啊!……"

  "好了。你可以走了。"

  耳畔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让他的惊恐恢复了不少。

  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刀fèng划过皮肤的疼痛感,手脚上的束缚却好像没有了。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睁开眼。

  原来,自己被藤蔓缠住的手脚被刀割开了。

  有点尴尬,他想到自己先前的失态。

  不免掩饰地大声地说:"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去投诉你的态度!"

  姚晚见那人刚要迈开步子,却在左脚的关节处软了一下,没支持住,就趴倒在地上。

  样子真丑。

  "我扶你,要不要?"

  那人抬头看了看她,像是思考了一下。

  "呿!"

  竟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责怪她早就应该心领神会的来帮他。

  真是一种欠揍的个xing啊。姚晚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当然她什么也没表示出来,只是叹了口气,向后作了一个手势。

  早就听闻动静而躲在暗处保护她安全的保镖们出来了。

  "把刘先生送回到刘宅去吧。"

  "是。"

  一旁的三个保镖手脚麻利的架起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

  "等等,你们放开我。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这个看上去并不惹眼的女孩看来颇有一些来头。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和一个智力上有点弱小的人纠缠也没多大的意思,于是姚晚颇不以为然的打算扭头走开。

  "五小姐。"

  一旁的常伯有些范难地看着她,阻止了她的步伐。

  "什么事?常伯。"

  "老爷说要见他。"

  常伯指了指被架在一边的那人。

  姚晚做了个不太确定的表qíng,看着常伯向她肯定地点点头。

  呼……

  今晚可是真热闹。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了。

  无视他。继续无视他。

  从进房里等待姚启扬起,她就没看过他一眼。好像他连这个屋里最普通的摆设都不如。

  一个人在一个抽屉里翻翻倒倒地找东西。

  完全没有注意他。这让他颇为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了。

  "哎!女人,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仍然无视。

  "你是聋子吗?!我问了那么多话,你听不见!?"

  从见她起,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在用第三世界的语言和她在jiāo流。

  "哼!你等着我会告诉姚先生的。"

  这话一说出口,他先觉得不妥,小时候有人打了我们,我们会哭哭涕涕地说:"哼!我要告诉你妈妈!"

  好蠢啊。他有点想撞墙。

  随后,她也非常不给面子的颤动了几下肩膀。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在活动肩膀,而是在偷笑。

  如此,他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你的衣服。"

  突然听到她开口了。他有些愣不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啊?"

  "你的衣摆下面有绣你的名字。所以我知道你是谁。"

  衣摆?绣?名字?

  对了,他那爱多事的姐姐最喜欢在他所有的衬衫下处,用拼音绣出他的名字。

  刚才在挣扎的时候,一定是被扯了出来。

  他的大脑还正在消化着这些信息。却被手心的一阵刺痛给激了差点要跳起来。

  "哎哟!"

  他才发现她早就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放着一些简单的药物和纱布。

  给他在刚才和荆蔓扯动时被玫瑰花刺划伤的伤口消毒。

  这才明白,原来她先前在找这些。

  可是,手心的疼让他有点……

  她拉住他想抽回的手。

  "别动,你的手要上点药,不然会发炎的。"

  "要你……"管。最后一字不知为什么,竟生生地被他咽回了肚里。

  也许是空气有一点点碘酒的味道。

  也许是晚风从窗外徐徐chuī来。

  也许他看着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握着,不能动弹。

  也许是在刚才抬眼之间,他发现那个正为他上药的女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也许是,左手就是我们的心脏的大小,它被谁握着,我们的心也就有可能会被谁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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