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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落繁华_西北偏北【完结】(18)

  "今天下午,……"

  "大哥的班机在中途转机的时候,遇到了劫机犯。"

  姚竞担心地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说不下去了。

  "然后呢?"

  姚晚腾地死死捏着拳头,声音像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

  "他们人很多,手里又有枪。机长当场就被打死了----"

  姚竞咽了下口水,不愿见她此时紧绷又害怕的神色。

  垂下眼帘,快速地重复着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大哥,大嫂的尸体在机舱里找到了。可是大哥……大"

  声音哽噎了一下。

  "他……他的头和手不见了。"

  沉默。

  姚思简看着沉默的姚晚,有点担心。

  "小晚,你没事吧?"

  姚晚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似的。

  身子绷得紧紧的,微微还有些发颤。

  双眼看着前方的某一点。

  "小寺呢?"

  姚竞和姚思简彼此为难地看了一眼。

  "还没有确认到他的尸体。"

  "什么意思?"

  她上午才抱过那小小的身子,暖暖的,让她喜欢的小小脸庞仍在眼前。

  可是……尸体?

  这么可怕的字眼用在那小兔子一样可爱的孩子身上?!

  "机舱里的几具儿童尸体,已经被……烧焦了。没法辨别了身份了。"

  "是吗?"

  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

  "那……那为什么你们还不快去找?!"

  突然她抓起一个花瓶砸在了地上。

  弹起的瓷片划破了她的小腿,鲜血直流。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你们为什么还要坐在这儿?!告诉我,在那?出事的地点在那儿?我去找,我去把大哥,大嫂还有小寺找回来!!你们带我去啊!"

  她错乱的步子,冲到了那些站在一旁的警员的面前。

  死死地抓着警员们的制服。

  "我可以的,我可以把他们都找回来的。"

  "告诉我,他们在那?!"

  好像要和他们拼命一样地瞪着眼睛。

  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眼泪好像结成了一块冰,刀一样紧紧地刺在她的胸堂上,没法融化流淌。

  真痛啊,为什么这么痛?

  痛得她简直连呼吸都不能了。

  "小晚,你冷静点。"

  "是啊,小晚,当心!别伤到你自己。"

  安平冲上前去,紧紧的抓住了她挥动着的双手。

  "好了,姚晚,没事了,没事的有我呢。"

  把她锁在自己的怀里。他这才发现她异常的体温。原来是高烧加上打击才让她这么的失控。

  "放开我,放开!带我去,带我去找他们,我要把小寺找回来!他们没事!他们只是去香港而已,你们搞错了!"

  姚晚用力想摆脱圈在她腰间的手,没有目的,她就是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消息。她要纠正,她要证明自己的亲人安然无恙。

  忽然后颈处一阵钝痛。

  三哥和二姐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穿来的。

  她听也听不清,眼前就已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安平抱起她晕倒了的身体。

  "她发烧了,我送她去医院。"

  "谢谢你,安平。我妹妹就由我来送好了。"

  姚竞飞快地走了过来,说着就想要接过他怀里的姚晚。

  可却被安平用身体隔开了。

  "这里不能没有人的,你留下陪思简吧。"

  说着他已经抱着昏迷的姚晚冲到了门外。

  姚竞复杂的看了一眼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听到了身后,姚思简轻轻的叹息。

  第 6 章

  所有美好的童话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脆弱的水晶球。只要有一个角被轻轻的碰破,那么它就会在你的眼前粉碎,无论你多么惋惜,无论你多么不舍。它破了就是破了,不可挽回。

  于是一直一直都住在童话里的睡美人,当有一天她醒来,发现原本世界原来早就破碎了,那么应该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她没有回头。

  什么表qíng也没有的脸上因为寒冷而染上了一层红晕。

  单薄的身子站在风里,看得让人心疼。

  他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

  然后不作声的和她一起站在白色的栏杆外。

  看着那里一只不停旋转的木马。

  那是一只白色的,在腹部画着最传统的俄罗斯漆花图样的小木马。

  在木马上做了一个红色的小坐鞍。位置很小,估计没想到有成人来玩这种单调的,毫无新意的游戏。

  本来也就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才会来。并且兴致勃勃。

  那是愿意相信童话的年纪。

  "小晚,回去吧。"

  他轻轻呼唤,试着想把沉浸在思绪中的她拉回来。

  突然她出声说道。

  "小时候,爸爸总是很忙,没空照顾我。于是我就喜欢缠着大哥,他一直都非常疼我。有一次被我闹到不行,就在自家的后院帮我做了这个木马。"

  "他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我一圈又一圈地转着,每次我都能看见他笑,他总是对我笑,对我挥着手。一遍又一遍,好像从来都不嫌烦。"

  她总是朝自己的哥哥摆摆手,仿佛如果木马转动起来,她就可以即将去进行一场的刺激愉快的冒险。

  跃跃yù试。

  "哥,你要站在那等我。"

  每次她都那么对他说。

  每次她能在回到起点的时候看见他。

  "后来,有了小寺。就变成他在那木马上,我在这里等。"

  "我们都喜欢,在起点和终点时,有人等待。"

  那圆形的小地场的木马,一上一下,此起彼伏。

  她的眼里载着满满的qíng绪,让人不能分辨。

  最后她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已是死水一滩。

  他很奇怪她的反应,同时有一种隐隐地不安。

  "小晚,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别闷在心里,会伤身体的。"

  姚竞不放心地牵着她的手。

  冰冷,如此的冰冷。

  尽管他已经小心地握在手里,放在他温暖的口袋里。

  "小晚。"

  他qiáng迫地转过她的身子。把她轻轻地按在怀里。

  "不要这样,我们会担心的。"

  她把头靠在那宽厚的胸膛上。

  感到两颊有温热的液体慢慢地流淌,浸湿了那白色的衬衣。

  "可是,三哥。"

  "他们已经死了。"

  姚竞轮廓柔和的脸顿时窒息一般的抽搐了一下。

  他抬手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却又虚弱地垂了下来。

  然后,小心谨慎又斟酌再三,他问她。

  "小晚,如果有一天,我们也不得不要面对分别,你会……恨我吗?"

  "什么意思?三哥。"

  姚晚带些惊愕地看他。

  三哥话里的意味让她隐隐约约可以感到这不仅仅只是--假设。

  "没什么,小晚。没什么。"

  你永远不会理解我此时的矛盾,我此时的恐惧。

  我在害怕,害怕着有一天我们会形如陌路,更可能彼此仇恨。

  姚晚怔怔地凝视着姚竞的脸,他此时竟然用非常悲伤非常凄凉又深刻无奈的神色对着她。

  姚晚救命稻糙一般地抓着他的衣袖,害怕他下一刻即将离她远去。

  "三哥?"

  为什么这么看着她?为什么好象离别的脚步这么近,仿佛就在他的眼里。

  他要离开她吗?姚晚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由地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三哥,你要走吗?"

  姚竞侧过脸,重重地吸了口气。

  转过来,却又是一脸笑容,他用手轻轻地捏了捏姚晚的脸颊。

  "小傻瓜。我能走到那儿去?"

  既然你在这儿----------------。

  现实就像一个尖锐的针头。

  一个美梦可以被它轻易地戳破,所有被隐藏的罪恶都会bào露出来。

  后来,她常常会不自觉得想,要是没有那一天。

  也许她可以过着真正意义上童话般的生活。

  可她的眼睛睁开了,看到了人生。

  化验单上的数据,她看不懂。

  但冰冷无qíng的结论,却一字一句宛如冰锥敲进了她的心。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这么的冷静,还微笑着问。

  "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果长期服药,不久就会双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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