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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大地震亲历记_冯骥才/陈建功等【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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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友催我去地震部门报到(2)

  连载:唐山大地震亲历记 作者:冯骥才,陈建功等 出版社:团结出版社以后,地震形势好像越来越紧张。一点风chuī糙动都会引来一片混乱,各种小道消息传得人们惶恐不安。11月,妹妹单位传达上级jīng神,说三天内将有5级左右地震,我不相信,跑出去到处打听消息,结果说法都差不多。一些有防震棚的人家已搬到棚子里去住了,没有的,当晚也都抱着大衣站在楼下不敢回家。第二天,父亲所在的单位给老同志发了军用帐篷,让各家都住到帐篷里去,这更增添了紧张的气氛。更糟糕的是,由于父亲还是“走资派”没有解放,帐篷没有我们家的,想搭抗震棚又没有材料。父母忧心忡忡,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虽然一些老战友让到他们家的帐篷里去过夜。但父母都是自尊心极qiáng的人,这种生活使他们尴尬难堪。一家人经过商量,决定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住在家里,用妈妈的话说“死也死在一起”。那些天,我们一家人晚上都是轮流值班,稍有动静 ,便赶紧把大家叫醒往楼下跑,如今想起,真是不堪回首。

  真要感谢住在我们对门的工人李叔叔,他当时在铁道兵司令部负责管理首长的公务列车,看到我们家的境遇,主动提出让我们一家住到公务车上去。那些车长期停在呼家楼的车厂里,一旦首长使用,随时可以开出。那一段时间,我们一家每天吃过晚饭,就坐公jiāo车从东直门外的家里到呼家楼停车场,穿过纵横jiāo错的铁路,登上公务车,睡在列车里。为不影响列车的随时使用,给李叔叔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每天天不亮,我们就急忙起chuáng打扫整理车厢,匆匆离去。虽然奔波劳碌,但总是感觉安全了,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这期间,我一直在等待分配工作。去看了几个单位都不是很满意。一天,在海淀区退伍军人安置办公室工作的同学紧急通知我速去安办,他兴奋地告诉我,北京市地震队政工组要一个退伍军人搞宣传,已看了我的档案,希望我能去。我一听急忙摇手,坚决不同意。因为我在部队一直从事卫生工作,根本不懂什么政工。同学急了,说:现在地震形势这么紧张,咱们得有一个人了解地震消息,这么好的机会决不能放弃!我很为难,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答应考虑考虑。以后的几天,凡是认识我的人都纷纷来电话,力劝我去地震队,而理由也出奇的一致:“咱们有人在地震部门,心里多少有点儿底”。几经思想斗争,我虽然心里并不喜欢管理工作,但为了朋友们的友qíng与希望,最终还是去地震队报了到,从此与地震结了缘。

  转眼30年过去了,如今回忆往事,当年的焦急、恐慌、沉重、无奈的心qíng仍然记忆犹新。我多希望,随着防震减灾三大工作体系的逐步完善,那场大震灾的悲剧不要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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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云南逸事(1)连载:唐山大地震亲历记 作者:冯骥才,陈建功等 出版社:团结出版社杨làng那年7月28日的唐山地震我们是从广播里听说的。开始,因为没有任何关于震级、灾qíng的公开报道,再加上刚刚经过云南地震和头一年报道过的辽宁海城地震,我们对地震的信息有些麻木,完全没有感受到那场地震的震撼。

  1976年是一个多事的年头。那一年,我们在驻守云南的部队里。论军龄,到1976年初我们已经是入伍6年的“老兵”了,不过因为参军的时候年龄小,这时也不过20出头。我们所在的是一个训练通讯技术人员的部队,部队首长很喜欢这帮思想活跃、技术也都不错的“北京兵”。尽管先后有不少复员退伍,但是当年一起到部队的“北京老乡”有一百多个,到这时,还有十几个仍在部队,而且已经是各个分队的骨gān了。 因为是北京人,这一年在北京出的事大家都格外关心。年初,从周总理去世,到天安门广场的“四。五”事件,除了公开的媒体做出的报道,免不了有家里传来的种种相反的消息,私下里大家都在悄悄地议论,只是部队里训练繁忙而且有严格的纪律,大家的jīng力只能放在工作上。那年的夏初,部队里的学员依惯例下到各个边防分区的通信部队实习。

  记得刚下去不久,就发生了云南龙陵地震。1976年5月29日,云南省西部的龙陵县先后发生了两次7.4级的qiáng烈地震。龙陵、施甸和潞西等县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其中尤以龙陵县的镇安、朝阳、勐冒、平达等16个公社受灾最严重。震区所在的云南德宏分区正有我们的实习学员,很快部队知道了他们所在的边防团驻地地震影响较小,大家也就放了心。6月,部队长要去巡视学员的实习qíng况,我作为大队部的文书随行,就这样来到了云南震区。

  此行沿着云南边疆走了1800公里。我们从昆明经楚雄、下关先到怒江军分区所在的六库。工作后再经保山抵达德宏军分区。离震区远的地方,震qíng还不明显,吉普车行走在澜沧江和怒江大峡谷边,偶尔看到远山上有滑坡的现象。不过这一带本来就是喜马拉雅地震带向南拐弯后的南延部分,地质构造致使地壳运动qiáng烈,褶皱和断裂十分发育,看到滑坡的痕迹也不算奇怪。进入德宏附近大约是6月上旬,这时公路两边山体的滑坡就明显严重,但是在村寨比较分散的山区,并没有直接看到倒塌的房屋,倒是公路上不时有拉送救灾物资的车队,让我们感到了灾区的气氛。

  我们下榻在军分区招待所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因为是军区直属部队下来的,边防部队的同志对我们十分热qíng,一来就告诉我们,这个帐篷是刚刚离开的中央慰问团住过的,应该算是这里最好的居住条件了。

  云南地震发生之后,中共中央发来了慰问电,并派来由当时的副总理吴桂贤率领的中央慰问团。由于当时余震不断,其中5级以上的余震就有18次,所以部队都住在露天,能够有宽敞的大帐篷,实在是上宾待遇了。当晚,我、驾驶员和部队长同居一帐,因为旅途劳累,一夜未醒。早上起来,驾驶员说起昨晚有两次余震,我和部队长都未察觉。印象深的倒是那顿早餐的大米粥,那米粒不但晶莹细长,居然是有些绿盈盈的!一问知是著名的“遮放大米”,刚刚招待中央慰问团,我们也跟着享用了。

  据文献记载,龙陵地震造成84人死亡,1742人受伤,各类损失2亿元。但是由于我们主要是在边防团区所在的附近村寨走访,这里的建筑以gān栏式竹楼为主,所以人员和建筑都没有因为地震有太大的损失。

  6月中下旬,我们“巡视”到澜沧军分区所在的云南孟连县,这里与缅甸接壤,对面就是当年缅共武装的“东北军区”机关所在地。那一年,对面正闹“鼠灾”,公路上时或能见到面色藜黑衣衫褴褛的缅甸灾民,言谈里,佤族老乡对“鼠灾”几乎谈虎色变,似乎那家伙闹起灾害来,比起战火来也毫不逊色。只是我没有亲见“鼠灾”的现场,只有记忆里的这些印象,知道有此一“灾”。

  那年7月28日的唐山地震我们是从广播里听说的。开始,因为没有任何关于震级、灾qíng的公开报道,再加上刚刚经过云南地震和头一年报道过的辽宁海城地震,我们对地震的信息有些麻木,完全没有感受到那场地震的震撼。1976年8月,在云南小山沟里的部队,我们刚刚结业了一批学员,准备着下一批的训练任务。在训练部队,也有一个小小的暑假一样的放松时期,正是我们这帮“北京兵”们可以抽空玩一玩的时候。

  渐渐地,唐山的“震波”传过来了:先是家里传来北京气氛紧张,全城在搭地震棚的消息;紧跟着,我们身边的一个天津籍战士家里出事了:那个天津兵姓曹,我们都叫他小曹。原来是军区体工队招来专业打排球的兵,我们经常开玩笑地管他们叫“球兵”。我们的部队长是个狂热的篮球爱好者,一手cao办了我们部队篮球队的成立,而且主力就是我们几个北京兵。那年正赶上军区体工大队的排球队整编,把刚入伍不久的小曹他们几个小伙子“整”下来了,部队长毫不犹豫地把他们纳入囊中。有了这样几个人高马大的生力军,我们部队的篮球队也不断地捷报频传战果辉煌。这里面就有小曹的一份功劳:他本来是打排球二传的,所以思路敏捷,身手灵活;改打篮球以后依然触类旁通,再加上他是左手,正好补在我们原来较弱的左前锋位置,没多久就成了我们球队出场阵容中的绝对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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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6,云南逸事(2)连载:唐山大地震亲历记 作者:冯骥才,陈建功等 出版社:团结出版社这一天,我们又要和驻地附近的阳宗海电厂进行友谊比赛。电厂球队历来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不过两家关系很好,因此没有别人比赛的时候也经常和他们练兵。那天正要出发的时候,通讯员小赵举着一封电报跑过来jiāo给小曹,小曹接过来立即脸色大变。这些天大家已经知道了唐山地震的消息,也知道天津受到波及。可是小曹家里一直没有给他来信。说起这些来,小曹一直惴惴不安,大家还在不时宽慰他。这封电报里只说是“家里出事了”,要小曹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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