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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爱_[日]渡边淳一【完结】(47)

  “远是远了点,去看看吧。”

  “吃药也一样,明天再说吧。”

  风野拒绝之后闭上了眼睛,衿子又浮现在脑海中。现在她怎么样了?衿子不会知道风野患了感冒。当然,也没有病到需要通知的程度。说不清楚的话,只能让她担心。

  可是,跟衿子还是三天前见的面,以后就没有联系。

  以前,不见面的qíng况下,每天与衿子通一次电话,像这次连着三天不联系的事还不多。

  风野怕衿子在担心,想明天给她去个电话。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翌日起来,烧完全退了,但头仍然发沉、全身无力。

  “一点钟我在新宿见大成社的青木。”

  “现在出门,会加重感冒的。”

  因为妻子这么讲,所以风野就打电话回绝了。然后开始写稿。尽管身上穿了好几层,却还觉得后背发凉。刚写了几笔就写不下去了。风野随手挠了挠头,感到全身哆嗦了一下。

  可能又发烧了。

  年轻时,风野几乎没有因感冒而卧chuáng过。即使卧chuáng,也是过一夜就好得差不多了。

  年纪不饶人哪……

  风野昏昏沉沉地又打起瞌睡,再次睡醒时又到了晚上。

  看着灯光映照的窗户,风野又开始想袊子了。

  自己不主动联系,袊子肯定在担心。但是袊子完全可以来个电话。如果担心妻子接电话,也可以找别的朋友问问。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联系的话,她就不准备主动联系?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一直保持沉默,缘分也就断绝了。

  风野认为袊子不是不讲qíng义的女人,这次可能是放不下面子。

  猛然间,凤野心中忽地一动,莫非袊子正在与年轻男人幽会?

  风野心中七上八下的,进了厕所。出来时装作要拿书的样子,走进书房便拿起了电话。

  拨通后刚说了声“喂”,立刻就听到了袊子的声音。

  “感冒好了没有?”

  风野一下子被问愣了。两天前感到不舒服,但是并没有告诉过袊子。

  “有太太照应,该好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慰问一下你嘛。”

  虽然看不见袊子的表qíng,但是听得出来,讥讽的语调里有明显的不满。

  “哎,谁告诉你的?”

  “谁还不是一样?”

  风野只把感冒的事告诉了与工作有关的编辑,可他们都不认识袊子。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是你太太啊。”

  “从这儿打的电话?”

  “她说丈夫感冒了,正在休养,不能让你接电话。”

  “什么时候?”

  “嗯,好像是中午。”

  风野中午是躺着,但是并没睡。虽然还有点烧。但远不至于接不了电话。

  “你是不是jiāo待过不接电话?”

  “哎?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躺着的时候,听见电话铃响过几次。可能有一次就是袊子打来的。

  “你说自己的名字了吗?”

  “你想我能说吗?我说我叫工藤。”

  袊子用了假名,妻子也不叫风野,说明妻子听出了袊子的声音,故意难为她。

  “不像话……”

  “不像话的是你!一个电话也不来,我多担心,你知道吗?”

  不惜谎称他人来打听qíng况的袊子,qíng真意切。可是,妻子她起码该说一声来过电话的事啊。

  “对不起……”

  “没什么,请在夫人体贴的照顾下,多保重。”

  “快别说了。烧还没全退呢。明天我给你去电话。”

  “不劳驾你了,明天我不在。”

  “去哪儿?”

  “出门。再见。”

  电话挂断的同时,风野又感到一阵寒气。

  袊子说明天不在。可星期三又不是休息日,她会去哪儿呢?

  放下电话后,风野躲在chuáng上暗自思量。

  公司都很少派女的出差。如此看来,多半是陪男朋友出去玩。可是,新年将至,各公司都进入最忙的时期。恐怕再年轻的小伙子也请不下假来。

  妻子走进屋来,打断了风野的沉思。

  “横滨的千叶先生来电话找你。”

  “说什么了?”

  “问你二十号能不能参加忘年会。”

  千叶是上高中时的同学,是这次预定二十号开同期生忘年会的gān事长。

  “我已经回信说要去的。”

  “可能还没有收到。到年底信件都走得慢了。”

  “那,跟他说我去就行了。”

  “你还是接一下吧,人家难得来个电话。”

  “就说我感冒了,起不来。”

  妻子察觉到风野不高兴,转身走了。

  “小人!”

  这个电话能叫我,为什么袊子的电话不让我接?你知道不知道,你管闲事害得我多苦。

  但是,风野没有胆量当面对妻子发牢骚。

  袊子说要出门,风野吃惊不小,第二天早上,体温竟完全恢复正常了。

  前两天起来时,体温都不算太高,但是头痛,浑身懈怠。现在,却头也不痛了,身上也舒服了,感冒似乎终于治好了。

  风野感到比任何时候都想立刻拥抱袊子。

  可这时袊子却不在。

  风野无心起chuáng,一直躺到快中午了,才开始穿衣服。妻子进来问道:“病刚好,能出去吗?”

  “在家呆了三天,该见的人都没见,我得先去一趟工作间。”

  “回来吃晚饭吧?”

  “噢……”

  风野含含糊糊地应着穿上外套。

  出了门,风chuī在身上觉得十分慡快。十二月中旬的风很凉,而风野并没有感到冷,但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脚也有点发飘,可能是身体还虚弱的缘故。

  前面转弯处有家杂货店,看到那里的公用电话,风野立刻想到衿子。

  尽管衿子说不在,风野还是想打个电话碰碰运气。

  拨通了衿子公司的电话,立刻有个年轻姑娘接电话,风野说找衿子。她说:“请稍候。”

  风野正心中纳闷。“喂?”话筒里已传来衿子的声音。

  “喂,你这不是在公司吗?”

  “找我有事吗?”

  “昨天你说不上班,我想打电话试试。”

  “就这点事?”

  “感冒才好,我正要去工作间。你下班时候顺路过来吧。”

  “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行了,快让我看一眼吧,等你。”

  “怪人!”

  衿子接着又说了句“我正忙着呢”,就断了电话。

  说是出去,却还在公司。听刚才的电话,似乎衿子就没打算出去。大概衿子知道风野在接受妻子的照顾,故意说的气话。

  风野总算放下心来,但是衿子的心qíng好像依然不好。

  风野去车站坐上电车,去了工作间。

  虽然只是三天没过来,却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屋里当然还是原样,只是书桌上蒙了一层薄薄的尘土。风野用抹布擦gān净书桌,点燃一支香烟。刚吸完,大成社的编辑青木就到了。风野把散文的原稿jiāo给他。两个人闲谈了几句。青木刚走,以前公司的同事平井来了,他是找风野商量出公司内部报纸的事。谈话间不觉已到huáng昏,街灯都亮了。

  平井邀风野一起去喝酒,风野说感冒刚好,就谢绝了。平井正要告辞时,门铃短促地响了一声,袊子推开了门。

  “这是……”

  风野吃了一惊。袊子看见门口的男靴子也十分诧异。

  “不,啊,没什么……”

  风野有些语无伦次。平井朝门口走去:

  “那我就失礼了,我正要回去呢。”

  平井后半句话是说给袊子的。他边穿鞋边向风野说“再见”,然后出了屋。袊子看他走后才进屋。

  “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不过,你电话上说不想见我……”

  “是的,我不想见你。这是你让我来的……”

  “你先打个招呼再来就好了。”

  “好,我回去了。”

  “嘿,别走呀。”

  风野从后面抓住袊子的肩膀。

  袊子说的与做的正好相反。昨天说今天出门,实际上没出去。电话说没时间,现在又跑来了。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为女人的反覆无常而无所适从的男人的确困惑,或许女人就是要藉此显示自己的存在。可以肯定的是,那种逆反qíng绪正说明了女人喜欢对方,不想分手,所以才言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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