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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56)

  事实上,上次冬子还是来了qíng绪的。

  虽与以前那种高cháo迭起的qíng况仍相差很远,但有一瞬,她还是获得了亢奋的充足感。

  她并没有彻底xing冷淡……

  而且不知为何,事毕之后,她感到心qíng少有的轻松。与以前那种只有相拥相抱时才感受到的安心感不同,这是一种逐渐涨满的实在感。

  说不定,正是因为伤疤被摸才有了这样的效果。

  当时,贵志捉住yù挣脱的冬子,指尖轻抚冬子下腹的伤疤。长约十厘米的伤口,被他一点点摩挲过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念有词:“真漂亮!”最后,他说道:“手摸着这个伤疤,我感到说不出的踏实。”

  冬子虽觉得有些难为qíng,但她挣扎了一下,便任由贵志动作了。

  从心理上来讲,她也觉得,既然他什么都知道,摸一模又有什么所谓呢?

  现在,望着雨,身体中涌出了些许快感,这也许正是在证实自己仍完完全全是个女人之后所发生的心理转变。

  在这个微雨的下午,船津打来了电话。

  “一切都好吧?”

  听到是他的声音,冬子赶忙抖数起jīng神来。

  “我想跟你面谈一些事qíng,今天或者明天,可以吗?”

  船津的语气与平素不同,听起来有点生疏。

  冬子想起上次从贵志那里听到的那件事,她与船津约好晚八点在“含羞糙馆”见面。

  下雨天,客人少了。平素在大街的树荫下面兜售项链、耳环等金银首饰的年轻人,今天也踪影全无。

  雨一直不住地下到晚上。

  八点过后,冬子来到“含羞糙馆”,船津已然在那里坐着喝咖啡。

  “好久不见了。”

  冬子刚开口,船津已拿起点菜单站了起来。

  “咱们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呢?”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

  船津径直出了店门,拦了部车直奔上次喝到很晚才离开的位于新宿西口的那家酒吧。

  可能是刚到宵夜时间,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两人在柜前并排而立,要了加水威士忌。

  “今天你有点不大对劲儿。”

  冬子先开了口。船津点上一支烟,才郑重其事地说道。

  “也许所长已经跟你讲我决定辞去事务所的工作。”

  冬子像初听到似地望着船津。

  “我一周前,已经跟所长讲了。”

  “为什么要辞呢?”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打算到国外学习一段时间。”

  “国外?”

  “去美国。当然,并不是说在现在的事务所里学不到东西。”

  “你已最后决定了?”

  “所长劝我再慎重考虑一下,可我无意改变初衷。”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年龄不算小了。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这么说,你很快就走……”

  “对,我gān满这个月就辞。”

  “怎么这么快……”

  “所长已经同意了。”

  “不过,我先声明,委托医师会进行调查那件事我会负责到底的。”

  到月底,还有半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冬子看着满是洋酒瓶子的吧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

  “还没有最后定。大概到七、八月份左右吧。”

  “到哪里?”

  “我大学时的高年级同学现在洛杉矶一家叫作AIS的室内装饰设计公司上班,我想先去投靠他。”

  “医院方面的调查,岂不是要花很多的时间?”

  “这个也不坐。况且,我去美国,也需要做各种准备……”

  “要是因为我耽搁的话,完全无此必要。”

  “我答应要做的事qíng,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做好。”

  这正是船津之所以为船津的地方。

  “你到那里打算呆多久?”

  “两到三年吧。现在还说不准。”

  “要那么久啊?”

  “我想没有那么久恐怕不行。”

  “不行?”

  “这个……”

  船津摇摇头,自嘲似地说道:“讨厌的家伙走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谁呀?”

  “你呗。”

  “瞎说些什么呀……”

  “也许真的是这样。”

  “没有的事。你走了以后,我会很寂寞的。”

  “你不必这样哄我开心。”

  “我是讲真的。”

  船津沉默半晌,突然像下了决心似地望着冬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美国吗?”

  “不知道。”

  “我想离你远远的。”

  船津猛喝了一口加水威士忌,“我想忘了你。”

  “为什么?”

  “这是真的。我连事务所的工作都辞了。”

  “可是,你何必要辞掉工作呢?”

  “不辞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憎恶所长,最后还会杀了他。”

  “这又何必呢?”

  “像所长这样有妻室的人,却还要霸着你。我一想到此,便不能原谅他。”

  “可是……”

  “我知道,你喜欢所长。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愿离开他,可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你为什么上次允许我吻你?”

  “我允许了?”

  船津不住地点头。但冬子却不记得曾允许他吻她。

  “什么时候……”

  “上次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时。”

  冬子不由伏下了眼睛。那时自己确实解除了警戒,不但让船津送自己回了房,还先睡了。

  “也许你记不得了。当时,我吻了你。”

  “你当然默许了。”

  “可是,我醉了……”

  “是啊,你确实醉了。若我当时想占有你,可说是易如反掌。”

  船津突然充满自信地向前探出身子,“可我喜欢你。我觉得那样占有你不应该……”

  冬子嚅嚅着为自己辩解道:

  “我醉了,当时人事不省……”

  “照你这么说,你醉了,任谁都可以放进房间?并且,还当着人家的面呼呼大睡?”

  “那当然不会……”

  “就是啦。”

  船津又再呷了一口酒。

  “也许是我自以为是。正因为是我,你才那样毫不设防。”

  “这说明你还是有些喜欢我的。”

  的确,有这方面的因素。如果不是抱有好感,感到放心的话,冬子绝对不会喝那么醉,也不会那样毫无成心。

  “你跟我讲了很多有关你的病的qíng况,还讲了工作方面的事,所有这一切……”

  “船津,我心里非常感激你。”

  “我不要你感激你,我要你喜欢我……”

  “当然,你有贵志先生。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和他是不同的。”

  “什么不同?你的意思是说你很爱所长,对我只有一丁点意思,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若问冬子对贵志和船津两个人的感qíng有何不同,她还真回答不了。

  如果说对贵志是爱,对船津则只是好感的话,简单倒是简单了,但能不能这样截然区分呢?

  对贵志,是爱,但同时又是一种亲呢,有时则是一种融洽。而对船津,说是爱,重了点;说是好感,又轻了点。那是介于爱与好感之间的一种qíng绪,就好比是呵护美丽鲜艳的花朵一样的感觉。而且由于内容不同,根本也无从比较谁qiáng谁弱。

  冬子接受了贵志,现在也不打算离开他。这除了她自己懦弱之外,右以说长年累积下来的安心感也是原因之一。只有与贵志在一起时,冬子才不需要装腔作势,才感到自由自在。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长,所以她就安心地去依靠,一切都由他安排。

  但和船津在一起时就不是这样了。自己比他年长两岁,冬子感到了责任,为此她必须jīng神。自己是作为一个女人与之对等jiāo往的,因此这令冬子感到新鲜又紧张,同时,也使她感到困惑。

  现在船津单刀直入,提出为什么允许他吻她这个问题。这种bī问方式,正反映出年轻人纯qíng和不拐弯抹角的一面。这种固执冬子可以理解,而真挚也令冬子头脑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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