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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_郭宝昌【完结】(81)

  门开了,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汉子开了门,上下打量棍子。

  棍子:"请问您,白七爷住这儿吗?"

  汉子指了指景琦家:"那个门儿!"

  棍子疑惑了:"那不像啊!那么破!我说的是黑七泷胶庄的掌柜的!"

  汉子不耐烦了:"你这个人罗嗦什么你!"

  棍子:"啊?"

  汉子:"啊什么啊?就住那个院儿!"砰的关上了门。

  棍子发了会儿愣,回头望了望,又走向景琦家。

  景琦家院内。

  棍子又走进院内,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七爷!"

  景琦仍趴在窗户上看,笑着不答应。根子仍觉不对,转身又yù出门。

  "那小子,你在这儿瞎串什么呢!"棍子忙回头,只见推门出来的景琦开心地正乐呢。

  "哟,七爷!"棍子忙过去。

  "你出来进去的gān什么?"

  "您全瞧见了?您怎么住这儿?"

  "怎么了?"

  "就您?住这儿!……"

  "这地方像猪圈是不是?你以为我是大财主,该住青堂瓦舍大宅门儿是不是?告诉你,我是穷光蛋!?"

  棍子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我穷得连家底儿都当了。"

  棍子仍然半信半疑。

  "瞧你还不信,给你看看!"景琦从怀里掏出了当票递给棍子。

  棍子接过一看,果真是当票:"这是别人的当票儿吧?"

  "我蒙你gān什么,走,跟我一块儿赎当去!"景琦拉棍子出了院门。

  裕恒当客厅。

  景琦把当票jiāo给吴掌柜,棍子在一旁注意地看着。

  吴掌柜:"整半年!有信用!皮头儿,快把七爷的传家宝拿来!"

  景琦掏出两千五百两银票:"两千五百两!"

  "gān什么?这五百两你拿回!我收回本儿就行!"

  "别介,两千是本儿,五百是jiāoqíng,我还得谢谢你!"

  "如此愧领了。"

  景琦回头对棍子:"王八小子!信了吧?"

  棍子摇着头:"我还是不大信!这里边儿有别的过节儿吧?"

  皮头儿捧着包好的织锦缎盒进来放到茶几上,景琦将huáng绫子一层层地打开。

  根子好奇地看着。皮头儿关注地瞪着眼。

  吴掌柜也瞪大了眼看:"七爷,今儿该说了吧?这里头到底是什么宝贝?叫我们也开开眼!"

  景琦打开最后一层huáng绫子,拿出了织锦缎盒托在手中,十分严肃地看着几人。

  皮头儿:"您看明白喽,横竖封条纹丝儿没动!"

  "有信义,下回当东西还到你这儿来!"景琦突然一扬手将织锦缎盒扔出了窗外。

  吴掌柜大惊:"哎哟七爷!那不是你们白家的传家宝吗?"

  景琦:"吴掌柜!要不怎么不叫你们看呐,那盒里是七爷我拉的一泡屎!哈哈哈……"

  吴掌柜目瞪口呆。皮头儿完全傻了。棍子不明所以地跟着笑。

  吴掌柜哭丧着脸:"七爷,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景琦仍忍不住地笑着:"别生气,今儿我请客,你随便挑地方!"

  瑞云街。

  景琦与棍子走来。

  景琦:"棍子,我还没问你,找我gān什么?"

  棍子:"请您来了!您可一个多月没上我们那儿了。"

  "九红想我了吧?"二人站住。

  "那还用说,您瞧!"棍子拿出一对枕套jiāo给景琦。"这对枕套是九红亲手绣的,鸳鸯戏水!"

  景琦将枕套揣怀里:"过几天再去吧!"

  棍子:"别别,九红想您想得天天晚上哭,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

  "提督府没接她去?"

  "托病,一直赖着没去,除了您,什么客都不见。"

  "棍子!"景琦指着前面的孙记沈胶庄站住了,"看见了吗?我对门儿又开了一家胶庄,跟我打擂台呢!"

  棍子:"他哪儿打得过您呐!"

  景琦:"不能大意!我得把他收拾了。这样吧,五月节,柜上歇一天工,晚上我去!"

  大名楼饭庄。

  一顺四桌酒席,黑七泷胶庄的三十几个东伙全在座,静静地听景琦讲话:"今天是五月节,歇一天工,大伙儿都喘口气儿。这些日子生意不景气,大伙儿心里也都明白,咱们对门儿又开了一家'孙记'!

  景琦身旁坐着石元祥和吕掌柜。

  "邪门儿的是他出的胶跟咱们的成色一模一样,可价儿比咱们低两成,咱们的老主顾都不回头了,他又把价儿涨上去了。我的独家配方怎么会传到姓孙的手里呢?……"在座的都有些紧张了。

  景琦接着道:"昨儿我到城隍庙去抽了个签儿,我今年命中犯小人,黑七泷胶庄里出了内jian!"

  吕掌柜和石元祥均大吃一惊。举座哗然,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景琦威严地扫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到了石元祥身上。石元祥也qiáng作镇静地看着别人。

  景琦:"吕掌柜,您说说!"

  吕掌柜:"这要说内jian嘛……我也……还不至于吧?"

  景琦突然地:"元祥,你说说!"

  "我?……这我可不好说。"石元祥惶惑地望着各桌的人。

  各桌的人都屏住呼吸,神qíng异样地望着,不知要出什么事儿。

  景琦:"元祥,自打吕掌柜在河边立作坊就有你了吧,你是老人儿啦!"

  石元祥的脑门儿上已沁出了汗:"是是,十来多年啦!"

  景椅:"柜上这些先生、伙计你最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点儿真凭实据,我也不敢在这儿说得罪人的话,元祥,你知道谁是内jian,别不好意思说!"

  吕掌柜:"小黑子!别难为他了,他知道什么?"

  "那好,诸位在我生意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走,我谢谢了,今儿这头一盅酒,我要敬元祥,喝完这杯酒,我可要说了,可别怪我白景琦不讲qíng面!"景琦向石元祥举了一下杯,一口喝gān。石元祥也哆哆嗦嗦地举起杯,酒一个劲儿往外洒。在座的人都感到了不对,伸着脖子着石元祥。"好!诸位,我可要……"景琦刚开口,石元祥急忙拦住:"东家!我有话要跟您说,能不能借个地方?"

  "行,元祥不好在这儿说,给那位吃里扒外的人留点面子,走,咱们借个地方去说!"景琦和石元样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景琦又回过头:"吃吧吃吧!今儿大伙儿都得喝痛快了啊!"

  在座的人轰地一声议论开了。

  吕掌柜忙站起:"喝酒喝酒,大五月节的,别扫了大伙儿的兴!"

  大名楼另一单间。

  单间里,只有景琦和石元祥两个人。刚一坐定,石元祥忽然跪到了景琦面前。

  景琦点了点头:"元祥!你实话实说我就饶了你,有半句瞎话,我叫你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宰的你!"

  石元祥:"孙老头叫我把方子偷出来,可您锁得太严实,我下不了手,后来……"

  "后来怎么着?"

  "后来我去您家里,见您熬药,有一回趁您没留神,我把药渣子偷走了。"

  "嗯--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一百两!"

  "一百两银子你就把自己卖了?太贱了吧!"

  "我财迷心窍了,我妈在乡下病重,我也是没了辙了。"

  "gān吗不跟我说,我能不给么?念你这份孝心,我不怪你,起来吧。"

  石元祥站起:"谢谢七爷!要打要罚都随您,我今儿就卷铺盖回乡下去!"

  "你想就这么走了?没那么容易。"

  "我不说了么,要打要罚我全都认。"

  "我也不打你,不罚你,我给你一千两银子,拿回去给你妈看病。"

  石元样完全没有明白景琦的话,愣愣地看着他。

  景琦掏出一张银票:"拿着!"

  "不敢!不敢!您这是要gān什么?"

  "不要可白不要,我也不白给你,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您叫我死我都gān!"

  景琦笑了:"我叫你死gān什么?孙老头叫你gān坏事是乘你之危,这就不能不跟他算算账。再有,秘方流出去了,这就断了咱们的生路,我得叫你先受点儿委屈。"

  "行,受多少委屈我都是应该的!"

  "好!我要到府台衙门告孙老头,告他唆使胁迫良民入室行窃,盗走秘方!自然要把你牵连进去,少不得坐几个月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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