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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_腾飞【3部完结】(139)

  所以开始时我也不是很肯定,观察了好久也没觉得哪里不一样,也就是随意的这么一想而已。我当时也是无聊乱合计:你妈的,你还能尝出咸淡味道咋地?这个想法在我脑海里闪现的时候,我忽然有点紧张,搞不好还真是呢。于是我便格外注意他的沾口水的动作了。因为当时我确实是有点没招了,病急乱投医吧。记得小时候有人拿过一副香水扑克给我玩,让我记忆深刻。

  不过又觉得不太可能,人家扑克是统一进货、统一保管,只有在开局的时候才由牌房送出来,怎么可能会有咸淡味道呢?再说,就算那扑克有味道,能尝出来,但是,荷官都是先沾了口水再去取牌,取完牌并没有去舔手指,怎么能知道味道呢?我自已都被这个想法搞得有点乐了,看来我真有点神经了。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好像这个事和荷官沾口水取牌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实在又找不到别的地方让我怀疑。是我思维有误区?这个时候快午夜1点多了,我使劲地抽着烟,瞪着有点红的眼睛认真地观察着、思考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输钱熬夜的场景。不同的是,这次我对自己的输赢一点感觉都没有。玩了一会儿,那中年人的上家输没了,起身离开。由于我和那中年人聊得有点“投机”,我也想靠近他套一点qíng报,便趁势坐了过去。遇到什么牌我都去征求他的意见,补还是不补,分还是不分,我都要问问他。他呢,也偶尔按照21点的规则给我点几下步,发表一下他自己的意见。每次说完了都会和我说:“你自己拿主意,别输了埋怨我。”我也装着很大方的样子说了一些无所谓的话。每次我赢了他都拍拍我,好像对我表示祝贺的样子,输了都安慰我几句。当时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猫腻,一切只是怀疑,哪里知道他在帮赌桌赢钱然后再套点走啊?我还自己合计:这个人还真不错呢。也曾闪过要提醒他的念头,当然也就一刹那,幸好马上就被我打消了。后来了解了全部的内幕,才知道他是故意叫大家输掉。我虽然对赌徒什么人都可以出卖的心理研究得很透,但是后来对他的下场也暗自叫好:gān你娘,活该!想来我的心理也是有点yīn暗的。

  当我坐到最中间以后,就可以更好地观察自己眼皮下的一切了。那家赌场21点的桌子做得比较缺德,是一个大大的长形桌。荷官在一边的最中间,牌靴在他身前,自左向右摆放。我是玩家坐他对面。

  真正让我有点开窍的是那荷官的一个小动作。荷官在每局开始都要给下边玩家一人发两张明牌,给自己发一明一暗。这些牌派完以后,他就随口沾了一下口水。然后他在等待大家的指令,要还是不要,哪家要补牌,哪家放弃。这个时候他的手指头是在那张暗牌上停留的。下边玩家如果需要补牌,他就很随意地再沾一下口水,从牌靴里取牌给他们。还是顺着扑克有味道的思路,他是不是在尝门前那张暗牌的味道呢?尝完了知道自己门前的暗牌是什么,比照自己另一张明牌就知道自己的点数。然后据此来确定牌靴里的牌对自己门前的牌有利还是有害,有利了就叫别人要走,把有害的留下?可是还是解释不通:他就是能尝出自己门前的暗牌的味道,知道自己门前点数有多大,但是他每次去牌靴里取牌都是先沾了口水再直接取出来的啊,根本没有品尝牌靴里的牌的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想都不对,可真叫人头疼,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吧嗒吧嗒嘴。正好六副牌全部完了(早期玩21点都是六副),那中年人转头看着我说:“小兄弟,饿了吧?”我说:“不是饿,是烟抽多了。”那中年人还好意提醒我少抽点烟,我连连点头。

  牌完了该换新牌了,大厅里来回巡视关注每个桌子qíng况的经理马上让人去牌房里取了六副新牌。那荷官就把废牌盒子递给送牌的人带回牌房,接着就是挨个开封新扑克,把每副扑克都整齐罗列在桌子上让玩家验看。玩家表示没有异议后,把扑克面朝下,在桌子上随意洗牌,玩家也可以参与洗牌。最早是这样洗牌,后来就不让了。只有荷官自己洗,再后来荷官也不能洗牌了,由牌房里的专人洗出来,大家切一下。专门的洗牌房四壁是透明的,场上玩家可以看里面人洗牌。有监督、有录像,现在大赌场都这样做。当然这也有个发展过程,而且各地地下赌场对这个变化适应的进度都不一样。

  于是大家你帮着划拉一下,我帮着扑棱一下。我一看,机会来了,不能再等了,也伸手去帮着划拉了几下。就这个工夫,我右手掌夹住了几张牌,确实没法多夹了,因为牌在桌子上是摊开乱洗的,扑克参差不齐。要是整副扑克叠齐,我可以夹个二三十张或者一副拿走都没问题。当时只能夹住几张,说来有点丢人。一夹住我就让扑克走进了袖子里,扑克进了袖子,手臂的肌ròu就得用力,防止扑克滑落出去。为了不显得生硬,我故意把手臂抬了起来,装作揉眼睛。熬夜了嘛,揉眼睛很正常,趁机把扑克在袖子里稳定住。揉好眼睛,看看周围,没人发现我的小动作。

  牌洗完以后,一切都按照牌局顺序重新开始:切牌,放进牌靴内,扣上盖子,征求大家意见,削了废牌就开局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输了接近4万了,回头想想,自己还真的当了一次凯子。简单玩了几手,我借口去厕所,下了桌子,拿着剩余的筹码去了厕所。

  男厕所里有一排小便器具,还有一排有门的大便间。我进了厕所,一个人也没看到,急忙把袖子里偷来的扑克拿了出来。我偷了5张,翻来覆去看着,回忆那荷官沾口水的样子,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了。端详了一会儿,我就把扑克凑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期待尝出点味道来。可是没味道啊。我不甘心,又把其余四张都拿出来挨个舔了舔。牌背面、四周边,没有味道啊。不对呀?我又舔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舔遍了,实在没有任何味道。莫非是我想错了?正在愣神的工夫,一个大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60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当时我的动作还是把扑克放在嘴边舔的动作,一个戴着小白帽子的男人走了出来。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那个动作。那人一看我拿着扑克在舔,而且拿的还是赌场里专用的扑克,也是一愣,直直地看着我。我马上把扑克收了起来,有点尴尬地咳了一下,解开裤子去小便。那人也反应了过来,疑惑地看了看我,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赌客,赌场里的人都有统一的服装,女的是天蓝色的套装,男的是黑色的套装。所以我也没把他太当回事,何况就是赌场的人我也不怕,我是来帮忙的嘛。

  方便完了我就来到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心里有点沮丧,哪里有什么味道嘛,尽瞎他妈乱想。我回到赌场后,觉得有人瞄上我了,似乎有一双眼睛总在我身上,是厕所里遇到的那个小白帽。他一路跟着我,手里也拿了一叠筹码,对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他的笑里有威胁也有讨好的意思,大概是说,你带着我赢点,否则别怪我告诉赌场里的人。想想也是,进了赌场,手里还有赌场专用的扑克,他肯定认定我是来出千的。估计想跟着我捡漏的。想到这里我对着他笑了一下,心里想:小样,我整不死你啊?要知道,我正常赌从来没赢过,跟我捡漏,能有你好?事后想想我当时的想法,确实挺过分的。他看我对着他笑,好像也来了勇气,凑到我面前拿出一支烟来要给我点上。好像兰州这里的风俗,见面就是点烟,管你会不会抽。点烟的工夫,他自我介绍说:“大哥,我姓马,多多关照。”我开玩笑说:“这么巧?我姓牛,咱一家子啊。”他也乐了,说:“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俩心照不宣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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