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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饱食_[日]森村诚一【完结】(126)

  我下令各小队进行砍枣树比赛,并训斥那些动作迟缓的农民出身的士兵。

  “喂!山本,你总说你是农民出身,gān过山里的活,现在怎么磨磨蹭蹭的?”

  山本大概在想,中国老百姓费尽苦心才把枣树培育到这么大,把它们砍倒了,老百姓的心qíng将会怎样呢?山本拿锯的手,渐渐地变得没有力气了。站在他身后的分队长细田中士,突然朴向山本,用皮鞭不断地抽他的面颊,厉声骂道:“山本,你小子又偷懒!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看,这是战争!”

  山本像是醒悟过来似的挺直了身体,用力锯起树来。

  他们累得jīng疲力竭,回到营地时,已接近huáng昏。一日之间让枣树林面目全非,对此,我感到很满意,但是,我无法知道,只要有培育枣树的大地和不屈的农民存在,为了生存就不会停止反抗。

  后来有一位姓王的老头,向我乞求不要yù倒中国人赖以生存的枣树,我们就以“通八路”为由把他杀死了。

  我把副官叫来,毫不在乎地传达了下述的命令:

  第5中队,将吴村的70户人家烧光后,到大百尺集合;

  第6中队,将桑因村50户人家全部烧光后,返回本部;

  第7中队,去李家庄,将80户人家全部烧光。

  下午3时,我发she了可怕的“黑吊星”信号弹。不一会儿,就看见吴村和桑园方向升起了黑烟,眼看着浓浓的黑烟包衮着红莲似的火焰映红了天空……

  (引自《侵略》一书第九章“三光”,新读书社出版。该手记中特别凄惨的场面部分略去——笔者。)

  作者注

  韶华原名周玉铭,1925年农历十月初七生,河南省滑县庄子营人。1940年参加革命,发表处女作《石磙》。1950年成为专业作家,作为抗美援朝作家参加朝鲜战争。1965年以后被派往抚顺炼钢厂负责党和工会的工作。1977年发表了描写输油管道建设现场的群众和四人帮斗争的《沧海横流》。任中国作家协会沈阳分会副主席。

  (引自《中国文学家辞典》)

  第08章 团结起来,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能力大小不同的序列

  9月26日上午8时15分,我们乘火车离开沈阳。在这里虽然仅停留了两天,但我觉得待的时间似乎很长。到车站为我们送行的有韶华先生、陆明友先生和金良模先生等人,大家依依惜别。

  从沈阳到北京约11小时的旅程。若乘飞机只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是特意提出希望乘火车的,因为乘飞机领略不到中国大地的辽阔。我坐在火车上,反复回味着这次中国东北之行,觉得这次旅行似乎很长又很短,很短又很长,也许由于在短短的时间内进行了爆炸式的采访,觉得它很长。我背包里“满载”着材料,一切都是杂乱无章地塞在里面。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材料缺乏整理,显得零散,为此感到有些不安。

  为了整理眼花缭乱的材料,我想利用火车来结束这次旅行。

  去北京乘坐的是四人一间的软席卧铺。车内几乎坐满了军人、gān部模样的乘客。看上去中国人好像都穿着一样的人民装,但根据各自不同的身份和地位,布料和手工各不相同。工人的人民服是棉布,手工也比较粗糙;高级官员的人民服,衣料和手工都是上等的;军人中,军官服四个兜而战士服只有两个。在社会主义国家中为什么不能消灭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序列呢?记得九年前访问苏联时,看到苏联火车的等级分得比日本还要细。我问列车员:“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把等级分得这样细呢?”得到的回答是:“能力有大小的差别嘛!”顺便说一下,听说目前中国薪金的等级序列大致如下:

  副总理 400~500元

  部长 200~300元

  司长 140~200元

  处长 80~150元

  科长 60~90元

  科员 40~80元

  即使中国,薪金从最低到最高相差也有10倍以上。列车经过锦州一路南下,窗外一直是一派壮丽的景色,风很大,糙木随风摇摆,在尘沙飞扬的地平线上尽是巍然耸立的石山。

  沿途几乎看不到人影,说中国人口过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也许人们都集中到城市里去了吧。据说,北京为了控制人口的增加,禁止往市内调人。

  中国现在正处于建设qiáng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过程之中。粉碎“四人帮”之后,把四个现代化列为国家的目标,要在本世纪末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qiáng国,立于世界前列。为此,举国上下,充满着努力奋斗、团结向前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建设光明的社会”式的标语,把个人凝聚在一起,向着统一的目标,令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中国人来说,日本那种对青少年明显有坏影响的自由演出,低俗的电影、电视节目或自由出版书籍等似乎是无法理解的。

  我在所到之处,常常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思想、信仰、言论和表现的自由?”

  对此,一位中国作家意味深长地回答说:“自由是根据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和社会结构等因素决定的,不能一概而论。考虑到日本和中国的qíng况不同,就会理解的。中国也有思想、信仰、言论和表现的自由。”这一席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的确,日本正处于自由的洪水之中,在艺术的糖衣掩盖下,正在争取一切表现的自由。对人生来说,究竟需要公开到什么程度呢?我主张在自由旗帜下,极端暧昧的xing表现不应成为禁忌。解除对xing(yín猥)表现的限制不可怕,可怕的是领导掌握表现自由的管制权。

  但是,在一个国家里,全民团结一致“建设光明的社会”,解除对色qíng的禁令,恐怕是讲不通的。

  我们日本,过去由于错误的领导人而把举国团结一致引向了错误的方向。我衷心地希望中国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实现全国统一的意志,向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林绍纲先生和我开玩笑,相互换穿了衣服。林先生变成了日本人,我变成了中国人。仅从面孔看,几乎分辨不出。在历史上、地理上和文化上,两国国民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一点是自不待言的。可以说在民族上有着血缘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过去把“满洲”看做日本的生命线,军部甚至抛出谬论说:“从历史关系来看,满蒙应属日本民族。”

  夕阳照she着窗外壮丽的景色。火车从无人的旷野逐渐进入市区,那是天津。

  国共争论

  9月30日,我们迎来了离开中国的日子。在两周的逗留期间,我们同许多人有过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会见,获得了很大的收获。

  在告别中国之际,只有一件事,令人感到遗憾。1945年11月上旬,东北民主联合军第一纵队卫生部长贺诚先生曾参加中苏联合调查团前往731部队设施旧址进行过调查。我希望同贺诚先生见一面,但是,当时他身患重病,正在住院。

  在访华前,曾经参加过该调查团的日本人D·S先生向我们介绍了贺诚先生的qíng况。我们期待着见到贺诚先生,那时就可以查明731部队撤退后中苏联合调查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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