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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的另类历史:帝国的正午_徐磊/梅毅【完结】(116)

  他年我若为青帝,授与桃花一处开。(《题jú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huáng金甲。(《jú花》)

  诗中充满豪阔的bào戾之气,杀意阵阵,但拥有雄迈意境。古往今来,咏jú的人不多,huáng巢以偏门入诗,诗格虽不高,却也能流传千古。

  王仙芝、huáng巢,尚让等人屡战屡胜,当时又有"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的歌谣,天下骚动。盗贼横行陈、许、襄、邓数州,"无少长皆虏之,众号三十万",一路裹胁之下,竟于乾符三年(公元876年)八月攻陷江陵。大惊之下,唐廷慌忙派神策统军使宋威为荆南节度招讨使,以中使杨复光为监军,齐诸路大军前往征讨。

  宋威师出克捷,在沂州(今山东临沂)城下大破王仙芝大军。王仙芝等qiáng盗头子也忽然消失。宋威得意忘形,奏称王仙芝已死。遣散诸道官军后,回青州休整。京城方面,"百官皆入贺".刚刚过了三天,王仙芝又率人四处剽掠,唐廷才知道对方还活着,又下诏发兵,"士皆忿怨思乱。"不久,王仙芝攻陷汝州(今河南临汝),刺史王镣也被活捉。"东都(洛阳)大震".接着,王仙芝又率军攻掠申、光、庐、焘、舒、通等州,并在蕲州生俘刺史裴偓。裴偓是宰相王铎门生,王镣是王铎堂弟,二人感念王仙芝不杀之恩,搭桥牵线,通过王铎的争取,希望朝廷赦免并赐官。

  王铎"力排众议",终于说服僖宗,以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并派中使带告身(委任状)前去举行授礼。

  跪听大公公宣敕,王仙芝"甚喜".本来是个该诛九族的qiáng盗,现在变成"中央gān部",真是转祸为福。他高兴,有人怒了。

  huáng巢等人一直跪在厅中,等着对自己的赦免令和封赏。但是,公公小公鸭嗓吊半天,只宣读了王仙芝一个人的任命,其他人只字未提。

  huáng巢又恨又恼,急火攻心,挺身向前,大喝道:"你王仙芝一个人投降,自己得官,其余五千人怎么办?既然如此,你自己入朝,把兵jiāo给我指挥。"急怒之下,huáng巢对着王仙芝脑袋连挥老拳,打得这位王大贼头破血流。贼兵贼将趁势闹气,皆于阶下鼓噪喧哗。

  见众怒难犯,王仙芝急中生智,也翻脸。他下令贼兵大掠城内,"半驱半杀,焚其庐舍",混乱之中,裴偓和敕使借机逃出,王铎的堂弟王镣仍被拘押。由此,贼军分为二股,王仙芝、尚君长进掠陈州、蔡州;huáng巢北掠齐州、鲁州,并攻入郓州(今山东东平)杀唐朝节度使薛崇。

  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年底,在唐廷招讨副使杨复光说谕下,王仙芝、尚君长等人又向官军投降。这王仙芝也是死催,他一面向杨复光投降,一面又向唐将宋威写信求封节度使。宋威嫉妒杨复光的招降之功,忽然发兵擒取本来已经投降的尚君长等人,在狗背岭斩杀了这几个已经"弃暗投明"的贼头,然后上表说是战斗中生擒后才杀掉他们。王仙芝听说自己派去投诚的大将被杀,怒极之下,返攻洪州(今江西南昌),被宋威侯个正着,在huáng梅(今湖北huáng梅)大败王仙芝。王仙芝运气差,阵中被杀,脑袋也被送入长安报功。

  宋威杀降之举,更"坚定"了huáng巢等人造反到底的决心。尚君长之弟尚让率残众与苏巢会合于毫州(今安徽亳县),推立huáng巢为"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哀军必胜,huáng巢连克沂州、濮州。不久之后,huáng巢连连战败,朝廷授其为右卫将军,但他再也不上当,四处转斗,陷朗州、滑州(今河南滑县),大掠宋州、汴州等地。手下握有河东、山东聚集的十多万人,huáng巢信心倍增,又转入淮南,打游击战,进攻虔州、吉州、饶州、信州(皆在今天江西境内)。由于淮南是唐朝的"钱库"和"粮仓",漕运一失,想打仗都无粮饷可发。惶急之余,唐廷下诏调任高骈为镇海(治润州,今镇江)节度使,让这位先前卓有战绩的大将来阻截huáng巢乱军。

  huáng巢攻宣州不克,就引兵攻浙东,并开山路七百里,"攻剽福建诸州".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年底,huáng巢攻占福州。高骈派大将张璘、梁缵等人,分道出击huáng巢,"屡破之",并招降了秦彦、毕师铎等贼将。huáng巢善于游击战,打不过就跑,扭头奔向广南,进围广州。

  huáng巢窜至此地,很想割据一方,便上表求为天平节度使或广州节度使。唐朝君臣廷议,左仆she于琮书呆子,认为:"广州市舶宝货所聚,岂可令贼得之!"礼部尚书郑畋认为可以先答应授huáng巢广州节度使以为缓兵之计,他说:"huáng巢之乱,本因饥荒而起,依附之人惟求一饱而已。国家久不用兵,士皆忘战,不如暂作包容,予其一官。贼军本以饥年而起,一俟丰年,其将士谁不怀念故土而思归?其众一离,huáng巢即为案上之ròu,此正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果现在只是恃武力战,后果还真难以逆料。"宰相卢携内心之中希望高骈能独得平贼大功自己有面子,力持不可:"huáng巢蕞尔小贼,平灭甚易,奈何现在授其官以示怯,使诸军离心离德!"议来议去,唐廷决定授巢"率府率"这么一个虚官。

  huáng巢在广州城外边休整,顺便等朝廷"恩信".等了半天,见是"率府率"这种莫明其妙的委任状,贼头狂怒,马上挥师进攻广州城,"即日陷之",执杀节度使李迢。在广州,huáng巢大开杀戒,仅在广州经商的阿拉伯和犹太商人就杀掉十多万。

  眼开huáng巢势大,唐廷又改高骈为淮南节度使,充盐铁转运使,让他手中有兵权、财权、行政权,想依靠他来灭掉huáng巢。为了加qiáng力量,唐廷又以山南东道行军司马刘巨容为节度使,以泾原节度使周宝为镇海节度使,协助高骈平寇。

  huáng巢所率军士大多是"北人",在岭南水土不服,军中又流传疫病,数日之间就病死近一半人马。"其徒劝之北还以图大事,(huáng)巢从之".于是,贼军在桂州编制巨大的木筏,乘流而下,直抵潭州(今湖南长沙),一日即攻陷,尽杀唐朝守兵,"流尸蔽江而下。同时,尚让也率军乘胜直bī江陵,号称五十万,尘土遮天,旌旗蔽日".

  本来,宰相王铎亲自充任荆南节度使"讨贼",坐镇江陵。见势不妙,他留大将刘汉宏守江陵,自己率军躲到了襄阳(今湖北襄樊),声称要与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合军。

  刘汉宏心里清楚宰相惜命。待他一走,这队留守官军抢在尚让贼军入城前,先行大掠,"焚dàng殆尽,士民逃窜山谷。会大雪,僵尸满野。"大掠之后,刘汉宏率手下将卒满载金银财宝,"北归为群盗",官军变为地地道道的土匪。过了十来天,尚让才率军赶到,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江陵已是一座冒烟的空城。

  huáng巢自率大军直扑襄阳,却在荆门(今湖北境内)从林地带钻进了山南东道刘巨容的埋伏圈,大败而逃,一直跑到江陵,原先人马只剩下十分之一、二,只能与尚让一起渡江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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