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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_高铭【完结】(25)

  她:“嗯,不过……我能看到每天的颜色的事儿,我只跟奶奶说过,奶奶不觉得我不正常,但是你今后可能会觉得我不正常。”

  我:“呃,不一定,我这人胆子不小,而且我见过的稀奇古怪人也不少。 ‘每天的颜色’是我的第三个愿望的解释,你不带反悔的。”

  她:“……每天早上的时候我必须看外面,看到的是整个视野朦胧着有一种颜色。例如黑啊,huáng啊,绿啊,蓝啊什么的,是从小就这样。比方说都笼罩着淡淡的灰色,那么这一天很平淡;是huáng色这一天会有一些意外的事qíng,不是坏事,也不是好事。如果是蓝色的话,这一天肯定会有很好的事qíng发生,所以我喜欢蓝色;如果是黑色就会发生让我不高兴的事儿。”

  我:“这么准?从来没失手过?”

  她笑了:“失手……没有失手过。”

  我:“明白了,你戴上这个镜架就看不见了对吗?”

  她:“嗯,我上中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戴上这种黑色的镜架就看不到每天的颜色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你刚才没说有粉色?对吧?”

  她变得严肃了:“我不喜欢那颜色。”

  她房间里一样粉色或者红的的东西都没有。

  我:“为什么?”

  她:“粉色是不好的颜色。”

  我:“呃……你介意说吗?”

  她:“如果是粉色,就会有人死。”

  我:“你认识的人?”

  她:“不是,是我看到一些消息。报纸上或者网上的天灾人祸,要不同事同学告诉我他们的亲戚朋友去世了。”

  我:“原来是这样……原来粉色是最不好的颜色……”

  她:“红色是最不好的。”

  我:“哦?红色?很……很不好吗?”

  她:“嗯。”

  我:“能举例吗?如果不想说就说别的;对了有没有特复杂你不认识的颜色?”我不得不小心谨慎。

  她:“就是因为有不认识的颜色,所以我才学美术的……我只见过两次红色。”

  我:“那么是……”

  她:“一次是奶奶去世的时候,一次是跟我很好的高中同学去世的时候。”

  我:“是这样……对了,你说的那种朦朦胧胧的笼罩是象雾那样吧?”

  她:“是微微的发着光,除了那两次。”

  我觉得她想说下去,就没再打岔。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阵:“奶奶去世那天,我早上起来就不舒服,拉开窗帘看被吓坏了,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血红,很刺眼。我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后来晚上听说奶奶在医院不行了,我妈带我去医院,我都是闭着眼哭着去的,路上摔了好多次,腿都磕破了。妈还骂我,说我不懂事……到了医院,见到奶奶身上是蓝色的光,可是周围都是血红的,我拉着奶奶不松手,只是哭……我怕……奶奶跟我说了好多……她说每天的颜色其实就是每天的颜色,不可怕。她还说她也能看到,所以她知道我没有撒谎。最后奶奶告诉我,她每天都会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有别人所不具备的……最后奶奶说把蓝色留给我,不带走,然后就把蓝色印在我手心里了……每当我高兴的时候,颜色会很亮……我难过的时候,颜色会很暗……我知道奶奶守护着我……”

  她红着眼圈看着自己右手手心。

  我屏住呼吸默默的看着她,听着窗外的雨声。

  过了好一阵,她身体慢慢放松了。

  她:“谢谢你。”

  我:“不,应该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秘密。”

  她:“以后不是秘密了,我会说给别人的。不过这个镜架我还会戴着,不是因为怕,而是我不喜欢一些颜色。”

  我:“那就戴着吧……我有颜色吗?”

  她想了想着我的外套:“那看你穿什么了。”

  我们都笑了。

  作为平等的jiāo换,我也说了一些我的秘密,她笑的前仰后合。

  真正松一口气的其实是我。我知道她把心理上最沉重的东西放下了,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临走的时候,我用那根蓝色的笔又换来她的一个秘密:她喜欢下雨,因为在她看来,雨的颜色都是淡淡的蓝,每一滴。

  到楼下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正扒着窗户露出半个小脑袋,手里挥动着那只蓝色的笔。

  我好像笑了一下。

  走在街上,我收起了伞,就那么淋着。

  雨默默的。

  第20篇《最后的撒旦》

  我:“我看到你在病房墙壁画的了。”

  他:“嗯。”

  我:“别的病患都被吓坏了。”

  他:“嗯。”

  我:“如果再画不仅仅被穿束身衣,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固定在chuáng上。”

  他:“嗯。”

  我:“你无所谓吗?”

  他:“反正我住了一年jīng神病院了,怎么处置由你们呗。”

  我:“是你家人主动要求的。”

  他:“嗯。”

  我:“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还成。”

  我:“那你说点儿什么吧?”

  眼前的他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xing,很帅,但是眉宇间带着一种邪气,我说不好那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抬眼看着我:“能把束身衣解开一会儿吗?”

  我:“恐怕不行,你有bào力倾向。”

  他:“我只想抽根烟。”

  我想了想,绕过去给他解开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后接过我的烟点上,陶醉的深深吸着:“一会你在给我捆上,我不想为难你。”

  我:“谢谢。”

  他:“我能看看你那里都写了什么吗?”他指着我面前关于他的病例记录。

  我举起来给他看,只有很少的一点观察记录,他笑了。

  我:“一年来你几乎什么都没说过,空白很多。”

  他:“我懒得说。”

  我:“为什么?”

  他:“这盒烟让我随便抽吧?”

  我:“可以。”

  他:“其实我没事儿,就是不想上学了,想待着,就像他们说的似得:好逸恶劳。”

  我:“靠父母养着?”

  他的父母信奉天主教,很虔诚的那种。从武威(甘肃境内,古称凉州)移居北京前N代都是。

  他:“对,等他们死了我继承,活多久算多久。以后没钱了就杀人抢劫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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