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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_高铭【完结】(31)

  他:“不,我不想。”

  我:“……回到你说的那个更大的世界。你怎么证明呢?”

  他:“一只虫子问另一只虫子:你怎么证明大海存在呢?”

  我有点儿头疼:“变成蝴蝶也许就能看到……如果离海不是太远的话……”

  他得意的在笑。

  我明白了,这个狡猾的家伙利用我说出了他真正的主张。

  我:“这可复杂了,根本是质变嘛……”

  他:“你突然又困惑了是吧?”

  我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他:“你有没有玩过换角度游戏?”

  我:“怎么玩儿?”

  他:“在随便哪个位置的衣兜里装个小一点的DV,想办法固定住,然后再把兜掏个dòng,从你早上出门开始拍,拍你的一天。等休息日的时候你就播放下看看,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变了,不一样了,全部都是新鲜的,一切似是而非,陌生又熟悉。”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真的很好玩儿,想想都会觉得有趣。

  他:“过几天换个兜,或者装在帽子上,或者开车的时候把DV固定在车顶,固定在前杠上,然后你再看看。又是一个新的世界。这还没完,同样是裤兜,再让镜头向后,或者gān脆弄个架子,固定在头顶俯拍,或者从鞋子的角度?或者从你的狗脖子上看?怎么都行,你会发现好多不一样的东西,你会发现原来你不认识这个世界。”

  我:“好像很有意思……”

  他:“当个蝴蝶不错吧?”

  我上套已经习惯了。

  我:“这样会没完没了啊。”

  他:“当然,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超出了你的想象。”

  我:“时间够一定会看完所有的角度。”

  他:“你为什么老根时间较真儿呢?没有时间什么事儿啊?真的要去用所有的角度看完整个世界?哪怕仅仅是你认知的那部分?难道不是你的思维限制了你吗?”

  我:“我的思维……”

  他:“我说了,思维是有限的。对吧?”

  我:“对……”没办法我只能承认。

  他:“我是个危险人物?”

  我:“嗯,可能吧?但是你说的那些太脱离现实了,毕竟你还是人,你在生活。”

  他:“是这样,但是依旧不能阻止我想这些。”

  我:“但是你的思维也是有限的。”

  他:“思维,只是一道限制你的墙。”

  我:“你说的这个很矛盾。”

  他:“一点儿也不。宗教也好,哲学也好,神学也好,科学也好,都是一个意思,追求的也是一个东西。那是你要找到。也是所有人找的——当然,你可以不去找,但是,总是有人在找。”

  我:“假设你是真的,找到后呢?”

  他:“啊……按照以往的惯例,找到后就支离破碎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讲给别人听,有人记住了,有人没记住。记住的人又糊里糊涂的再传播,最后大家觉得他是某个学派或者宗教的创始人,然后一帮人再打来打去,把本身就破碎的这个新兴宗教又拆分为几个派系。直到某一天,几个古怪的人发现了其中某些不同,然后煞费苦心的再找,直到找不到答案,开始思考,直到遇到那堵墙,然后,然后……Bulabulabula,周而复始。”

  我:“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笑了:“对你来说,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个jīng神病人。”

  我:“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凭我再说什么,他也不再回答了。但是他目的达到了:勾起了我对一些东西的想法,但是这样只能让脑子更乱。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思维混在一起,理不清头绪。我懂了他说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第二天我很想再次跟他聊聊,突然间我觉得这很可怕。因为我昨儿晚上睡前一直在设计把DV固定在衣服的什么位置上。

  我想起了N个jīng神病医师告诉我的:千万千万千万别太在意jīng神病人说的话、别深想他们告诉你的世界观,否则你迟早会疯的。

  思维真的是限制我们的一堵墙吗?世界到底有多大?在墙的另一边。

  第二十三篇《死亡周刊》

  我:“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他:“记得。”

  我:“说说看。”

  他:“我杀了她。”

  我:“为什么要杀她?”

  他困惑的看着我:“不可以吗?我每周都会杀她一次。”

  我:“人死了怎么能再杀?”

  他:“她没死啊?只是我杀了她。”

  我:“那你为什么杀她?”

  他:“她每次都是故意惹怒了我,反正她总能找到理由吵架,目的就是让我杀了她。”

  我:“她怎么就惹怒你了?”

  他:“故意找茬,或者踢我……嗯……下边。”

  我:“每次都是?”

  他:“嗯。”

  我:“你怎么解释她已经死了快2个月了?”

  他有点儿不耐烦:“我都说了,她没死,只是我杀了她而已。”

  我:“……好吧,总有个开始吧?第一次是怎么回事儿?”

  他:“那次她带我去她家……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她就成心找茬,我就杀了她。”

  我:“怎么杀的?”

  他:“用门后的一条围巾勒住她脖子。”

  我:“然后呢?”

  他:“她挣扎、乱踹,嗓子里是那种……奇怪的声音……手脚有时候会抽搐,过了一会儿舌头伸出来了……是紫色的,后来不动了。”

  我:“那不就是死了吗。”

  他:“没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动了,软软的瘫在地板上,整个脸都是紫色的……开始我很慌张,然后我觉得她可能是困了,就走了。出了她们院到街上我看到她穿着那件大睡裙站在窗前对着我笑,还挥手。”

  我:“你能看到她?”

  他:“就在2楼啊,她们院临街的都是那种苏式老房子,窗户都是很大,不拉窗帘晚上都不用开灯,路灯足够了,外面看的很清楚。”

  我:“我的意思是你亲眼看见她挥手了?”

  他:“嗯,后来每周我都会去看她。每次都要我带一本时装杂志给她,因为她再不逛街了。”

  我:“……那么,你想她吗?”

  他:“嗯,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我犹豫一下后,从旁边的公文袋里抽出几张照片放到他面前,那是从各种角度拍的一具女尸。尸体处理过,内脏没有了,四肢和身体用了很多保鲜膜和透明胶带分别缠上了,这使尸体看上去仅仅是个灰褐色的人形。那个人形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裙……我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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