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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_高铭【完结】(54)

  他:“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样吗?”

  他:“当然是这样!”

  我:“好吧,那就是这样吧。”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一些问题了,那没意义。

  我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成、住、坏、空;我也不清楚六道的因果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清凉无碍、妙胜不坏、永享安乐的净土,我想在那里的神佛们一定不会是无qíng断缘的。否则,那跟行尸走ròu有什么区别?

  水中泡沫也好,七宝幻像也好,我只愿带着我这颗心,安静的为人。

  第三十六篇《活死人》

  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病例,特殊到我想尽办法能单独面对他。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和他有了很简短的一次会面。不过,那次会面至今为止都让我觉得很恐怖。因为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活死人。

  刚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见到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肤色,但是不管jīng神状态或者qíng绪怎么影响,他的那种肤色我从未从活人身上见过的。灰暗、沉重、毫无生机,就跟他人一样,死气沉沉的——不是形容,是真的死气沉沉。而且,仅仅是看到他,没办法分辨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肌ròu、皮肤,都是一种……嗯……算了我放弃形容了,说不清。

  我qiáng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而且是鼓起勇气才能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死人的眼睛。人死后,角膜会有自溶现象,看上去眼睛是浑浊的,而且没有灵xing,很暗淡,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否看我,还是在空空的就那么瞪着。

  我:“你好。”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好。”

  我注意到他的语速极慢,而且声音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嗯……那么就算是祝福吧?希望你好。”

  他:“我已经死了,有什么希望的。”

  我:“怎么可能呢,你还会动,还会说话,还会走路啊。”

  他依旧缓缓的语速:“那也不能代表我还活着。”

  我:“呃……你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感觉的?”

  他:“我忘记了。”

  我:“忘记自己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诡异。

  他:“好多事qíng我已经记不起来,也许就是从记不起来那时候开始的吧,我就死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很久才发现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很……我没办法形容,也许是尸体的味道,我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尸体是什么味道。但是这很恐怖。

  我:“仅仅是记不清了,不代表死亡吧?”

  他:“那什么代表死亡?”

  我:“肌体、大脑都丧失机能了……”

  他:“我可能只有大脑还活着一点儿,其他的部位,都死了很久了。”

  我:“身体僵硬?”

  他缓缓的摇头:“我夜里没办法睡,因为蛆虫都在我体内吃我,很疼,很痒。所以我只能在白天睡一会儿。白天它们会在我的身体里爬,但是好过咬我。”

  我:“是一种心理问题带来的失眠吧?”

  他呆滞的抬了下头,似乎在想:“是吗?我记不清了。但是医生没办法治疗我。”

  我:“你的家人……”

  他缓慢的打断我:“离婚了。”

  我:“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什么,我已经死了。”

  我“嗯……是这样,我知道你可能面对很多医生说了很多次了,还有那些专家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说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把你记得的试着告诉我一些,可以吗?如果你觉得说了很多次已经烦了,那么我们就说点儿别的。”

  他瞪着空dòng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我猜他是在看着我。

  他:“好的,我不记得专家组问过我一些什么了。”

  我:“他们也许问病理和心理方面的,我想问的是生活方面的。”

  他:“好吧。我夜里没办法睡着,因为那些蛆虫在我身体里吃我,我有时候会想办法捉住一些……剖开后血不是很多,可是却找不到虫子,我能感觉到就在那里,但是看不到。”

  我确认了下资料:关于患者自残部分。

  我:“不疼吗?”

  他:“不怎么疼,大多数时候没有感觉。除了虫子吃我。”

  我:“你的味觉和视觉问题,能说下吗?”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了,我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没有味道了,放很多调味,放很多盐进去还是没有味道。盐对我来说,只是沙子一样的东西。看东西也没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这样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试过很辣的辣椒吗?”

  他:“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记得朋友说过,患者当着专家组的面,面无表qíng的缓缓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酱,而且之后的口腔检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口腔和食道黏膜没有任何红肿现象。更别说胃溃疡了。额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肠胃蠕动不正常,吃下去的东西,4个小时后检查基本没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酱的事儿;那么视觉呢?是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轮廓。”

  我:“可是检查后说你两种视觉细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记得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我为什么不会生病。”

  患者大约三年没有被感染过任何传染疾病,感冒,发烧,都没有过。而且对高温、低温反应极为迟钝。这么说吧: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烧他的皮肤,而同时心率几乎没变化。不过,烧伤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这之前,你的生活都还好吗?”

  他又缓缓的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好吧?我记不清太多。想起原来,就像做过的梦一样,只记得一部分。”

  我:“你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吗?”

  他慢慢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我看到大把的头发随之落下来。那个场景让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个机械工程师。”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这时候门开了,朋友示意我必须结束了。

  我在朋友的办公室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满意了?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我有点儿惊魂未定:“我觉得他真的是死人,不开玩笑。”

  朋友:“我也这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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