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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亚传奇_[英]C.S.刘易斯【7部完结】(61)

  “呀,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他大声嚷道。

  “如果我足个小姑娘,跟你又有什么相gān’”陌生人厉声说道,”你不过是个男孩子:一个粗鲁无礼、平平凡凡的小男孩儿——可能是个奴隶,偷了他主人的马儿。”

  “你知道的就是这么一点儿。”沙斯塔说。

  “他不是贼,小泰克希娜,”布里说道,”至少,如果有什么偷窃行为,你倒不妨说是我偷了他。但这事与我不相gān。你总不会指望我在这个奇怪的国家里,遇到我自己种族的一位女士而不跟它说说话吧。我跟它说说话倒是十分自然的。”

  “我也认为这是十分自然的。”母马说。

  “我希望你闭嘴,赫温,”小姑娘说道,”瞧你替我们招来麻烦了。”

  “我可不知道什么麻烦,”沙斯塔说,”你高兴快走就快走吧。我们不会留你。”

  “不,你们留不住我。”小姑娘说。

  “这些人类多么喜欢吵嘴。”布里对母马说,”他们糟糕得像驴子样。让我们谈点儿有道理的。女士,我认为你的身世大概跟我的身世是一个样儿的:少年时代被俘——在卡乐门人中间度过了多年的奴隶生活。”

  “千真万确,先生。”母马用忧郁的嘶声说道。

  “而现在呢,也许是——逃走?”

  “赫温,叫他管他自己的事qíng,别管闲事。”小姑娘说。

  “不,我不愿这样,阿拉维斯,”母马收拢耳朵,说道,”这是我的出逃,就跟你样。我深信匹像你这样高贵的战马是不会出卖我们的。我们都是在设法逃走,逃到纳尼亚去。”

  “我们当然是这么一回事,’布里说,”你当然猜就猜到了。一个小男孩,穿得破破烂烂的,深更半夜,骑着——或者是勉qiáng骑着匹战马,这种qíng况只能意味着是逃走之类。同时,如果我可以这么说,位出身高贵的泰克希娜,深夜里单人匹马,身穿她哥哥的盔甲——急于要人人只管他自己的事qíng,可别向她提什么问题——哦,如果不是其中有鬼,你们管我叫傻瓜蛋就是了。”

  “行了,”阿拉维斯说,”你已经猜对了。赫温和我是在逃跑。我们试图到纳尼亚去。哦,这又怎么样?”

  “呀,既然如此,咱们何妨一起走呢?”布里说,”赫温女士,我深信你会接受我在旅途中也许能为你提供的帮助和保护!”

  “为什么你老是跟我的马儿说话,却不向我说话呢?”小姑娘问道。

  “请原谅我,泰克希娜,”布里说(它把双耳稍稍向后翘起一点儿),”不过那是卡乐门式的对话。赫温和我,我们是纳尼亚的自由的马儿,依我的猜想,如果你到了纳尼亚,你也想做个自由民的。在那种qíng况下,赫温就不再是属于你的马儿了。人家倒可能说你是属于它的人了。’

  小姑娘要开口说话,却又闭嘴不说了。很明显,她过去从来没有用这种观点看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在大家起赶路这件事qíng上,竟有那么多的论点。咱们一起走,是否更可能招人注意?’

  “更不可能招人注意。”布里说,而母马道:”噢,让我们一起走吧。我会感到更舒服。我们甚至对路径还没有把握。像它这样的一匹战马,懂得的东西远比我们多啊。”

  “走吧,布里,”沙斯塔说道,”让她们走她们的路吧。你看不出她们不需要我们吗?

  “我们需要你们。”赫温说。

  “喂,”小姑娘说,”战马先生,我和你一起走倒并不介意,可是这孩子怎么办呢?我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密探呢?”

  “你为什么不gāngān脆脆说我高攀不上你呢?”

  “安静点儿,沙斯塔,”布里说道,”泰克希娜的问题是很合qíng理的。泰克希娜,我愿为这孩子担保。他对我一向忠诚,是个好朋友。他肯定不是纳尼亚人便是阿钦兰人。”

  “那就行了,让咱们一起走吧。”但她什么话也没跟沙斯塔说。十分明显,她要的是布里,不是他。

  “好极了!”布里说,”现在我们和那些可怕的野shòu之间隔着片大水,你们两个人把我们的鞍子卸下来,我们大家休息一下,听听彼此的经历,可好?”

  两个孩子都给马儿卸下了鞍子,两匹马儿吃了点青糙,阿拉维斯从鞍囊里拿出颇为jīng美的食物来吃。但沙斯塔怄气,他说不,谢谢,他肚子不饿。他竭力要摆出他认为是十分崇高十分刚qiáng的态度来,可渔夫的小屋往往不是学习崇高风度的好地方,其后果因而十分可怕。他半儿知道自己并未获得成功,这就变得比往常更加气恼更加尴尬。与此同时,两匹马儿倒相处得极好。它们记起了纳尼亚的同一个地方:”海狸水坝上边儿的大糙地”,并且发现它们原来还是第二代的表兄妹哩。这就搞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发不舒畅了,布里终于说道:”泰克希娜,现在把你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吧。可也不必匆匆忙忙——我现在正感觉轻松自在哩。”

  阿拉维斯立刻讲起来了,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用的是跟下常截然不同的声调和风格。因为在卡乐门王国,讲故事(不论是真实的还是编造卅来的故事)是教出来的,就像英国男孩女孩写散文是教出来的一样。不同之处是:人们要听故事,而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要听散文哩。

  三、在塔什班城门口

  “我是泰克希娜阿拉维斯,”小姑娘立刻说道,”我是泰坎基特拉什的独生女儿。基特扣什是泰坎里什蒂的儿子,里什蒂是泰坎老基特拉什的儿子,老基特拉什是蒂斯罗克伊尔松布勒的儿子,伊尔松布勒是蒂斯罗克阿尔地布的儿子,都是从塔什神一脉相承地繁衍下来的。我的父亲是卡拉瓦尔省的省长,是个有权利穿着靴子站在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本人面前的官儿。被的母亲死了(愿众神赐给她平安),我的父亲娶了另一个妻子。我的哥哥存遥远的两方讨伐叛乱的战争中牺牲了,我的弟弟还是个小娃娃。却说我父亲的妻子,我那位后母,憎恶我,只要我住在我父亲的家里,她就觉得太阳也变得黑暗了。所以她就劝我的父亲把我许给泰坎阿霍什塔为妻。而这位阿霍什塔出身贫贱,这几年他凭着谄媚阿谀和出坏主意,赢得了蒂斯罗克(愿他万寿无疆)的宠爱,现在被封为泰坎,做了好几个城市的父母官,将来现任大臣死了,他就很可能被选中为大臣。而且,他至少已有六十岁了,还是个驼背,胎长得像无尾猿。尽管如此,一则由于这位阿霍什塔有财有势,二则我后母竭力劝说,我的父亲便派媒人去说亲。一说即合,阿霍什塔叫人捎信来,说今年盛夏就要娶亲成婚。

  “这个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心目中的太阳变得漆黑了,我躺在chuáng上,哭了一天。但第二天我起了chuáng,洗了脸,关照人给母马赫温上了鞍子,我随身带了把锋利的匕首(我哥哥在西部战争中带在身边的),便独自骑马出去了。走得已经看不见我父亲的府邸时,我来到一个森林中的片绿色空地上,那儿没有人住家。我从母马赫温身上跨将下来,抽出匕首。我解开衣服,露出我认为最便于刺中心脐的地方,我向众砷祷告,但求我一死便可同我哥哥聚会。这之后,我就闭上眼睛,咬紧牙齿,准备把匕首剌进心脏。但我还没有刺下去,这马儿就用人类的女孩儿声音说道:”我的女主人啊,无论如何不要毁灭你自己,因为如果你活着,你还会有好运气,但死人同样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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