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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民歌艺术初探_王克文【完结】(68)

  在秧歌队里,头面人物要算走在最前面的伞头了,他不光得具备一定的组织指挥能力,而且首先必须是个好歌手,要头脑灵活、思路敏捷,见什么就能唱出什么来。“拜年调”,就是这些伞头的杰作,一般都是些吉祥话和恭维话。如:

  进了大门兴冲冲,

  粉白墙上挂红灯。 我看那灯笼透亮红,

  生下个儿子做将军。

  进了大门仔细观,

  墙上又贴些戏牡丹。

  众位亲朋都来看,

  这家的大嫂好手段。

  对伞头最严峻的考验,莫过于“过彩门”了。当外村秧歌队要来拜年时,本村秧歌队便事先迎在村口,两“军”对垒,伞头对歌,对过了便进村,对不过请向后转,这就叫“过彩门”(春节时一般村口上都搭起彩门,以示喜庆)。两个伞头互问互答,一领众合。所问的问题涉及的范围很广,天文、地理、历史、眼前,无所不及,事先当然无法准备,全靠即兴创作,这就不但要看伞头的知识丰富与否,还要看他的语言组织及表达能力了。当然,“过彩门”只不过是一种秧歌活动形式罢了,对歌或输或赢,好客的主人们总是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的,总会迎回村来,热情款待,并准备“回访”。这也算是一种集体性质的社交活动吧。

  除伞头外,跑旱船的艄公、坐船女,转灯的领头等,也负有演唱的任务。

  秧歌分两种活动方式:过街演出和场地演出。这不是说秧歌队可以任选其一,而是两种活动必须都有,而且以场地活动为主。这样,民歌演唱就成了场地活动的主要内容。不光有独唱,一般还有对唱、联唱等,还带有简单的表演,二人台、座唱、联唱的形式也就这样产生了。

  集体演唱的形式参加的人多,观众多,因此影响较大。它是陕北民歌流传的一个重要方式。 后记

  三岁时,我离开河北老家随父母来到陕北,至今已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三十个年头了。我在陕北民歌那优美的旋律声中长大,陕北民歌也给我的一生留下了最初的记忆。成年后,几年的农村插队生活使我更领略到了陕北民歌的甘甜之味,以致多年来每每引起我对生活,对艺术的多方面的思索。我因爱陕北而爱上了陕北民歌,因爱陕北民歌而更爱陕北。凡对陕北民歌有所接触的人,也常常情不自禁地哼上几段陕北小曲,心中美滋滋的。

  究竟美在何处?夫美又以何而成?——这就是本书意欲探索的目标。

  现在看来,这种探索还十分粗浅,甚至可能一些地方完全搞错了,但它实在是我的探索、我的收获。今奉现出来,希望得到专家们的教诲和广大读者的指正。

  自一九七九年开始写作的准备工作起,至今已五年多时间了。衷心感谢陕北无数的采风工作者,由于他们的辛劳,才使得我的研究不至于成为“无米之炊”。初稿完成后,延安地区文化部门袁福堂、冯锦章、李百启同志给予了热情的鼓励,并将书稿内部印发全国各地,使之有了一个广泛听取意见的机会,在此谨致以谢意。

  说起“感谢”,我深感自己为此书欠“债”太多了,特别是初稿印发后,得到了延泽民、马振、吴超、刘均平等老一辈文艺家深切的关怀和扶持,他们不但给予了恳切指导,并牺牲了大量休息时间对全书逐句作了修改。更令人难忘的是,这个修改,延泽民同志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进行的,吴超同志是在新春佳节的锣鼓声中进行的——如果说本书还有点可取之处的话,那是与他们的辛劳分不开的。

  以上为“公债”,还有“家债”:写作期间,我那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父亲为了启发我多方思考问题,时常用那半通不通的语言同我“辩论”;我那唯一的小弟弟为使我埋头写作,默默地承担了全部的家庭内务。但未等初稿完成,他们已相继离开了人世……

  感谢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给了我这个“还债”的机会——

  我将此拙作向陕北的父老乡亲们献上,是他们养育了我成长;

  我将此拙作向那些老一辈文艺家献上,是他们的心血给了我营养和力量;

  我将此拙作向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弟弟献上,他们总向我投以期望的目光。

  王克文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七日于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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